有位名叫撒姆爾.天梭(Samuel Tissot)的男士,大概要比別人更把手淫看作是種病:他在 1760 年發表的論文《手淫說》 ,就依據自己觀察到年輕手淫者的第一手資訊(就這麼回事),認為如此耗費精液會導致痛風、頭疼、視力模糊、風濕病以及許多其他症狀。
很多人讀了天梭的書並接受他的理論──他 1761 年出的健康通論《大眾醫學新知》 ,被認為是那個世紀的醫療類暢銷書──而且維多利亞人承接了天梭對「自瀆」或「自慰」(這是比較常用的說法)的看法,認為會削弱年輕男子的健康和雄風。
要嘲笑天梭很容易──的確,還真是可笑──但他在別的方面對醫療科學的貢獻卻是極有價值。他對偏頭痛的研究,如今已被視為有史以來第一部探討此主題的科學著作,而且他還寫過癲症的重要文章,在當時這病還受到極大誤解。
天梭還寫過一本饒富趣味的小書,特別探討學生和學究所患的病症:《文人及久坐人士常患病症,預防其致命後果的適當規則以及其治療法》,出版於 1766 年。其根本論點在於:雖然讀書對心靈有益,卻可能會傷害身體。
天梭特別關切那些有錢有閒長時間追求學問的紳士,認為他們因而承受染上多種病症的風險。
亞歷山大.波普說對了一半:學識太過豐富還真是件危險的事。天梭提出一則「公開宣傳的」病例,「有位文學獎候選人,為了追求學問孜孜不倦焚膏繼晷,對他要發表的演說太過重視,擔心是否能夠不看稿正確無誤地背誦,結果突然僵直症發作倒地不起」。
他還說有位數學家「為解一道難題用去好長時間而發病」。有位法國人苦讀四個月導致毛髮全都脫落:「先是鬍鬚掉光,接著是睫毛,然後掉眉毛,再來是頭上的髮絲,最後全身的毛都脫落。」
天梭整本書都在講,讀書是一種危險的休閒活動。據推測,他自己關於閱讀危險的書就附有健康警示。
不過他倒是有一點說得沒錯:我們或許以為對於整天坐在桌前不動的顧慮是個當代現象,是我們中產階級、白領工作的產物,然而天梭早在差不多 250 年前就在探討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