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畫家、發明家、醜聞主角？ 天才藝術家達文西的人生起落（上）

在漫長的西方藝術史的洪流中，百家爭鳴，萬紫千紅，出現了許許多多令人嘆為觀止的驚世之作，數不勝數。但是就在這漫漫長河的時光中，有一幅畫就像流星劃過天際般，深深地吸引住了人們的眼光，留下了藝術家內心最深處的靈魂與秘密。這幅畫就是目前收藏在巴黎羅浮宮博物館，家諭戶曉的<蒙娜麗莎>。

如果不是出於這名非常的創作者之手，<蒙娜麗莎>絕非會有今日的出類拔萃。如果不是出於這名創作者之手，<蒙娜麗莎>的完成品肯定會與今日我們所見到的大相徑庭。在<蒙娜麗莎>中，我們看到了她的創作者內心深處的詭異與迷思。在她身後，藏著一個像謎一樣的藝術家，為文藝復興鼎盛時期的義大利，蒙上了一縷淡淡的薄霧。

公元1452年4月15日， 一名男嬰出生在佛羅倫斯共和國中一個叫文西（Vinci）的山丘小鎮。他的全名是「李奧納多・迪・瑟皮耶羅・達文西」（Leonardo di ser Piero da Vinci），義大利原文是「李奧納多，皮耶羅之子，來自文西」。

就是在十五世紀的佛羅倫斯、羅馬、米蘭等地，達文西將永久地改造人們對藝術、甚至科學的鑑賞。

我們最早關於<蒙娜麗莎>的文獻，主要可以在喬爾喬・瓦薩里在 《藝苑名人傳》尋獲。瓦薩里在達文西的篇欄中提到：

“他所做的一切顯然是從神而來，而不是出自人類平凡的藝術。大家都承認這是達文西，他擁有優秀的外表並將無限的恩典展露無疑，更相當的博學，對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有關於對達文西的歌頌並不只存在瓦薩里的筆下，十五世紀的米蘭望族，斯福爾扎家族（Sforza）的情婦，同時也是達文西<抱銀鼠的女子> (Lady with an Ermine)中的女子原形，也在她的私信中形容達文西的天賦是世間無人可匹敵 。

公元1509年，與達文西、米開朗基羅同列為文藝復興三大豪傑的拉菲爾，也在他為教皇使徒宮所繪製的<雅典學院> (School of Athens)中，將他自己仰慕已久的大師，化身成了白髮紅顏的古典智者柏拉圖，左手持著<蒂邁歐篇>，右手指向上天，象徵著美德來自智慧的形式理論。此畫在創作之初被命名為<哲學>，原計劃要被繪製在教皇私人圖書館中，將博學四海的哲人真理，帶進梵蒂岡的智慧中心。

當代人對於達文西的歌頌，基本上已經超越了他身為藝術家的貢獻，當代的權貴們都將達文西譽為哲人、聖人、至聖的智者。在文藝復興時期的義大利，還沒有任何一位畫家能受到如此榮高的讚賞，唯有達文西。但是這位飽受嘉獎的全能者，到底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首先，影響達文西最深的恐怕是他的身世。他爸爸的名字是皮耶羅，是托斯卡納地區一位有聲望的公證人，同時在暖陽眷顧的田野中擁有著大量的土地，意氣風發，手下持有許多的奴僕與員工，包括達文西的母親、一位歷史上沒有多少記載的女人。達文西的母親是皮耶羅眾多女傭中的一名，出生低微，從現有的文獻中，我們只知道她的名字是卡特李娜(Caterina)，她唯一對主人的貢獻是為他生了一名私生子：達文西。

在文藝復興時期的義大利，只有與正室所生下來的孩子能持有繼承權，私生子的狀況並不罕見，但是他們大多都成為沒有人看管的野孩子，常常被扔棄在遠房親戚家裡，或著是進入工作室裡為徒謀生。達文西並沒有逃離遭人遺棄的命運，他的童年是在郊區的祖父母家渡過的，遠離了人間的親情，幼年的達文西時常昂首托斯卡納的田野，在荒野中學著自處與自律。

由於是沒有合法身份地位的私生子，達文西理所當然的沒有受到任何妥善的教育。在當時，有錢有臉家的孩子們都必須受到嚴格的拉丁文的教育，還有天主教的教規，以便未來能繼承家族偉業，並在教規的制服下生存。

達文西並沒有受到這些教育的約束，他的兒時筆記常常記載著鄉間的山水，崇高自然的力量，特別是水的動力與猛禽的威力。他時時一人處在文西的山丘上，望向天空中翱翔的飛鷹，讚頌它雙翅的強大力量，可以使它翱向天際；還有滾滾山泉，滔滔不絕地衝下低地平原，水花四起，川流不息。這些對於自然的描寫與迷思都見於他日後所繪製的作品裡，在那些都是宗教理念的畫作中獨具一格。

青年時期的達文西很快的就進入了佛羅倫斯的一間工作室裡為徒，工作室的主人是委羅基奧(Verrocchino)，佛羅倫斯當時的一位重要畫家與雕塑家。

關於這對師徒的關係，瓦薩里的 <藝苑名人傳>又一次地揭露了達文西驚人的天賦，他講述委羅基奧接了一樁案件，要繪製一張<耶穌受洗圖>，於是命令其工作室裡的徒弟們幫忙打搞。在看了達文西在畫的左方所繪製的兩名天使後，委羅基奧放下了手上的畫筆，命達文西完成那兩名天使，隨而發誓此生不在作畫，因為他的徒弟已經青出於藍了。

 

在這過後不久，達文西在佛羅倫斯的藝術界脫引而出，成為了一名炙手可熱的藝術家。不幸的是，好景不長，佛羅倫斯藝術界的當紅新人，將在他二十四歲時遭受當時社會最唾棄的指控。

公元1476年，佛羅倫斯的藝術界出現了一則醜聞：二十四歲的才子藝術家李奧納多達文西被當地政府逮捕，他與其他四名男子所住的宅子，被佛羅倫斯的軍官們給襲擊。在那天夜裡，達文西與同居的另外四人，被指控犯下了一個必須要被處死的罪名：雞姦。

有關達文西的性向，至今沒有水落石出，我們並沒有足夠得證據來證明他的性向。但是在他的私人日記與素描本中，充斥著許多男性陽剛的肌肉組織與大量裸男的描寫。他的一生當中也沒有結婚、或是跟任何女性有過曖昧的傳聞（不像他的後輩拉菲爾，在與妓女們風花雪月一整晚後，竟突然的「病」死了！）

但是退一步講，研究達文西的性向也許根本也沒有必要。因為「性向」一詞是在四百年後的十九世紀才與心理學做結合的，文藝復興時期的義大利沒有這種關念，但並不能說同性性行為沒有受到迫害，因為教廷，那偉大的神聖機構不允許同性性行為，性交並不是單純肉體交歡，而是延續子孫的必須行為。

由於同性性行為並不俱有生育力，所以它跟所有其他低俗的形為一樣必須受到禁止。達文西當時居住的佛羅倫斯就嚴禁雞姦，如果證據確鑿，法官就有義務將雞姦者處以死刑。

在私生活被公諸於世的數周後，因為缺乏有力證據，達文西終於被安然釋放（不少人懷疑是透過他與佛羅倫斯高層的交情），但是這次公然的污辱，已讓本是沒有合法地位的私生子顏面盡失，而他在當時社會中被視為詭異的一面，便在此時此刻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