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納克城堡傳說】五、新管家

前文：【拉納克城堡傳說】四、她的到來  

自從伊莉莎來到但尼丁，拉納克可忙壞了。他既要處理公司業務，又要籌辦婚禮，還要開建城堡。

「伊莉莎，我們需要聘用一名管家，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辦理。我想，這件事你先物色，登個廣告，你滿意了，再告訴我，可以嗎？」

「完全可以。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十天後，一份簡歷放在拉納克的面前：托比，英國人，有過多年管理莊園的經驗，當過主管，一家人已移民紐西蘭。

「基本上可以，約個時間面談一次吧。」拉納克說。

三天後，托比先生如約來到貝克街。拉納克和伊莉莎接待了他。

托比，身材不高，十分壯實。可以看出最近他的處境不太好。他的頭髮有點凌亂，褲子有皺摺，外套䄂子已磨損泛色。

托比有點緊張地說，「我叫托比，我在英國和我妻子相識，她是紐西蘭人，來英國旅遊的。我們結婚了，有了四個孩子。本來，我們在英國生活的還算安逸。今年，她的家人堅持要她回紐西蘭，我也辭了工作，一家人來到但尼丁。誰知，像我這種職業很難找到工作，我已有好一段時間沒工作了，我迫切需要一份工作，迫切需要......」說著說著，托比几乎哽咽起来。

「噢，噢，不奇怪，我理解。」拉納克安慰道，「因為你來紐西蘭前沒估算好。其實，一個十萬人的城市和一個百萬人的城市，各種機遇包括找工作，不是十比一的概念，而是三十比一，甚至一百比一。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十萬人的城市有一個小偷，百萬人的城市不會只有十個小偷，而是九十個，甚至兩百個。」

拉納克和伊莉莎與托比交談了一會兒，拉納克問到，「托比先生，你認為當好一個管家最重要的是什麼？」

談到工作，托比眼中現出光芒。他略加思考，回答到，「忠誠，拉納克先生，忠誠！」

「忠誠是指......」

「忠誠體現在兩方面：一是盡力辦好主人交辦的每件事；二是如果看到聽到重要的事，一定要向主人報告，而不必考慮其後果。」

「你說的很好。」拉納克和伊莉莎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樣，我先聘用你半年，半年後，雙方滿意，我們將長期聘用你。你看可以嗎？」

「可以，拉納克先生！非常樂意為您服務，我太高興了！」托比喜出望外。

「我現在就有一些重要的事要交給你。我要在桑丘山上建城堡，當務之急，你要盡快聯繫路面建設公司，先修路，隨後，城堡的設計和施工公司也要抓緊聯繫。我的要求是最快最好，價格問題不是主要因素。」

「好的，我記住了。我明天就開始工作。」

「哦，這樣，我先預支你三個月的工資。」拉納克剛說完，伊莉莎接著說到，「托比先生，聖誕節快到了，過兩天，我會給你的四個孩子準備四份豐盛的聖誕禮物。我預祝你們全家聖誕快樂。」

「謝謝，謝謝.......」托比激動得不知說什麼是好。

托比走後，拉納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伊莉莎，我的負擔去掉一半了。」

伊莉莎微笑著對拉納克說，「你做了件好事。」

「你也做了件好事，伊莉莎。有些細節男人粗心，想不到。這些事對我們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托比一家來說，則解了燃眉之急。一個沒有足夠積蓄的人如長期失業，就如同不會游泳的人掉進了大海。」

拉納克和伊莉莎的婚禮即將舉行。非常巧合的是，傑里先生正好來但尼丁參加國家黨但尼丁分部會議。他已不任奧克蘭銀行行長，現已是國家黨副黨魁。

傑里先生一到但尼丁，拉納克聞訊即前往拜訪。兩人相見，交談甚歡。他們分別講述了自己這幾年事業上的變化和發展。

「傑里先生，非常榮幸地能在但尼丁見到您。我有一個冒昧的請求：我真誠地邀請您參加我和伊莉莎的婚禮，不知您是否方便？」

「哦，哦，你的事業一路走高，非常順利，我很欣慰。我也非常高興能參加你和伊莉莎的婚禮，順便結識一些但尼丁的企業家，政治家是不會放棄一切機會的。我一定參加。」

「太感謝了！我還想請您做我的證婚人，可以嗎？」

「完全可以。」

兩人暢談了一番。

喜慶的日子總是伴著好天氣。婚禮當天，天空蔚藍，陽光和煦。伊莉莎由海倫陪同和拉納克一起前往長老會大教堂。長老會大教堂莊嚴肅穆，聖壇上方裝飾著巨大的百合花環。牧師已在門口等候。兩人一下車，牧師就迎了上去，「歡迎你們，神的兒女。」牧師引導他們走向聖壇。

「拉納克先生，你願意娶伊莉莎小姐為妻子嗎？」

「我願意。」

「伊莉莎小姐，你願意嫁給拉納克先生嗎？」

「我願意。」

按照牧師的吩咐，拉納克和伊莉莎分別作了宣誓。牧師用仁慈的目光注視著這對新人，送上了誠摯的祝福。在領了聖餐後，他們分別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字。婚姻是神聖的，有神的許可，婚姻即幸福又園滿。離開教堂，他們前往翠谷山莊。

托比管家已將一切安排妥當。傑里先生和眾多嘉賓都已到達。綠色草坪上，有序地擺放著用粉紅色桌布鋪就的餐桌，十分悅目。餐桌中間過道搭起了幾座用鮮花扎成的拱門。一對新人通過拱門走向前台。

來賓們紛紛起身，向新婚夫婦送上祝福，有人不停地朝新人身上拋撒玫瑰花瓣。

拉納克和伊莉莎來到前台中央，在司儀的安排下，一對新人交換了戒指，拉納克熱情地擁抱了伊莉莎，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吻，全場熱烈鼓掌。當掌聲停息下來時，拉納克面對來賓，難掩心中的激動。

「尊敬的傑里先生，尊敬的各位來賓，謝謝你們的光臨。今天是我和伊莉莎的婚禮，上帝讓伊莉莎從千里迢迢的英國，遠渡重洋來到我的身邊，與我相伴，這需要多大的勇氣！這是多麼深沈的愛啊！我們，大英帝國的子民，從世界各地來到紐西蘭，為了一個美好的紐西蘭，辛勤工作，創造財富，但人活著不只是為了財富，人活著是為了歡樂！人活著是為了愛！今天，愛的天使站在我的身邊，我發誓：我要加倍珍惜！終身不渝！」

拉納克的話撥動了每位來賓的心弦。在掌聲中，傑里先生緩步走向前台，「剛才聽了拉納克先生的一席話，我感動不己，我想，各位來賓也一定身有同感。他們的婚姻是一個愛的傳奇──對愛的承諾！我們共同見證了這一美好時刻，我衷心祝福他們。」

人們紛紛舉起盛滿法國香檳和葡萄酒的酒杯，共享歡樂時光。

婚禮結束了，拉納克對伊莉莎說，「親愛的，你來紐西蘭，我還沒有好好陪陪你。過兩天，我們去紐西蘭最美的地方皇后鎮度蜜月，好嗎？」

「好的。」

淸晨，稀疏的晨星正依依不捨地從天邊隱去，歡跳的小鳥踏碎了枝頭晶瑩的露珠，太陽在朝霞的簇擁下冉冉升起。婚禮後的第三天，拉納克和伊莉莎開始了他們的皇后鎮之旅。

綠草如茵，溪水如練，藍天如澄，遠山如黛。

「紐西蘭是不是和兩百年前的英國一樣？」伊莉莎好奇地問。

「親愛的，我把我所知道的紐西蘭告訴你。兩千五百萬年前，紐西蘭僅是個小島，強烈的地震和火山爆發，使地殼升起，才有今天的紐西蘭。我們今天看到的一切，在時間的長河裡僅是一朵浪花。紐西蘭每年有上千次的地震，北島的陶波湖是紐西蘭最大的湖泊，它是一千八百年前火山爆發後留下的火山口，據說當年火山爆發時映紅了羅馬。它和美國黃石公園被列為世界前兩位火山區。

人對世界瞭解的越多，越覺得不可思議。蟬在爬上樹前，能在土壤裡濳伏幾年，上樹後七天就死掉了。七天就是它的漫長一生。靠神的佑護，人能活幾十年，但很多事非人所能控，今天陽光燦爛，誰能確保明天會不會狂風暴雨？每天做該做的事，同時，享受生活，享受愛，你說對嗎？」

伊莉莎笑了一下，突然用手指著窗外，「那是怎麼回事？」

窗外一座山被劈了一小半，露出光禿禿的岩石，和四周的草地和樹木極不協調，就像一幅油畫被潑撒了墨汁。

「噢，那是採礦後留下的，我的礦業公司也是這樣幹的。」拉納克不無遺憾地說。

過了一會兒，拉納克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說出紐西蘭和英國的一個區別嗎？」

伊莉莎想了一會兒，「我猜......我想......如果和倫敦比起來，沒有那麼多煙囪，沒有很多工廠，對嗎？」

「你真聰明，親愛的。談工業生產，英國遠遠走在紐西蘭前面，它帶來了財富，也帶來了破壞，倫敦成了霧都。只是人對財富的慾望是無止境的，而大生產恰恰能滿足人的慾望。我本人也是其中之一，這是矛盾的。人們說『知易行難』，其實應該是『行易知難』。只要想幹，一個人每天總能幹成一些事；但為什麼要幹這些事？要想透徹了，很難。

傑里先生上次建議我從政，我沒表態。因為現在還不成熟，十年後再說，先把自己的事辦好，一心不能二用。假如我從政，一定要立法嚴控採礦業，開採後一定要恢復地表原貌，這是基本要求之一……」

伊莉莎默默地聽著。

「不好意思，伊莉莎，我的話偏題了。我們是來度蜜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