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腳步聲】從日治時期傳唱至今，四首經典的臺語情歌

古今中外，情歌人人愛唱，情歌一向也最受歡迎。充滿臺灣味的「臺式情歌」，你唱得出幾首？這些情歌裡，又有哪些愛情故事？

臺灣歌曲創作在 1930 年代開始蓬勃發展，留下許多膾炙人口、傳唱不斷的情歌。現在長輩們熟悉的「臺式情歌」，像是：〈望春風〉、〈白牡丹〉、〈桃花鄉〉、〈四季紅〉、〈滿面春風〉等，很多都來自日治時期的三大作詞家陳達儒、李臨秋和周添旺的筆下。

陳達如和周添旺兩人都很擅長掌握時代氣氛和潮流，由於當時正值自由戀愛剛開始流行，年輕男女嚮往愛情的心情在歌詞中表露無遺，但同時仍然可以看到比較保守的傳統愛情觀。

相較於陳達儒和周添旺，直率地寫下年輕男女的戀愛心情，作詞家李臨秋喜愛古典詩詞文學，歌詞中經常借用春、夏、秋、冬四季和季節性的植物，描寫男女愛情的發展。雖然風格不同，但從這些歌曲中，我們都能一窺當年「愛情的模樣」。

桃花鄉

這首曲子並不是臺灣的作曲家所創作的，而是中國作曲家黎錦暉在新加坡所創作，最早是用華語演唱，原曲名是「桃花江是美人窩」，後來又名「桃花江」。

這首曲子雖然用華語演唱，但在新加坡大為流行，受到許多來自福建的華僑所喜愛，曲子流傳進入臺灣後，陳達儒將歌詞改以臺語演唱，並由王福依臺語的語韻重新調整旋律，成為現在大家所熟悉的「桃花鄉」，唱片首度發行時是男女對唱，由王福親自演唱，也因此帶起男女對唱的風潮。「桃花鄉」把男主角比喻成蝴蝶，女主角比喻成桃花，歌詞生動活潑。

♫〈桃花鄉〉

原曲：黎錦暉 ／改曲：王福 ／詞：陳達儒 

桃花鄉桃花鄉是戀愛地我比蝴蝶妹妹來比桃花

雙腳站齊齊我的心肝你的心肝

愛在心底愛在心底愛是寶貝我的希望只有妹妹

啊～桃花鄉是戀愛地我比蝴蝶妹妹來比桃花

桃花鄉桃花鄉是戀愛城滿面春風雙雙合唱歌聲

春風吹入城我的心肝你的心肝

心肝抓定心肝抓定相愛相痛永遠甘蜜有妹有兄

啊～桃花鄉是戀愛城滿面春風雙雙合唱歌聲

滿面春風

作詞家周添旺擔任古倫美亞唱片文藝部部長時，和歌手愛愛陷入熱戀，愛情帶給他豐沛的靈感，他也把這段戀情寫成歌曲，就是大家很熟悉的「滿面春風」，所以這首歌曲也可以說是周添旺和愛愛的──幸福進行曲！歌詞裡除了兩人甜蜜約會，還包含了兩人對共組家庭的期盼及想像。

而這首曲子另一個特別的地方，則是運用到臺灣歌謠中常常使用的「徵（SOL）調式」，曲子的結尾聽起來像是還沒有完全結束，留著伏筆一般，表現出愛情還在進行中的感覺。

♫〈滿面春風〉

曲：鄧雨賢／詞：周添旺

人阮彼日甲伊雙人作陣去遊江

伊有對阮講起愛情說出青春夢

又擱講阮生成愛嬌生作真活動

乎阮一時想著歹勢見笑面煞紅

又擱一日甲伊行入一間小茶房

雙人對坐滿面春風咖啡味清香

彼時伊也對阮講起結婚的事項

乎阮一時想著歹勢見笑面煞紅

一日黃昏伊又講起那達成希望

會得結婚不免等待三年又两冬

可以造成可愛子兒幸福一世人

乎阮一時想著歹勢見笑面煞紅

四季紅

「四季紅」的歌詞結構非常工整，李臨秋用到春天花、夏天風、秋天月、冬天風作為每段歌詞的開頭，而每段歌詞結尾都是「朱朱紅」。「朱朱紅」一方面以紅色表現男女熱戀時的熱情，另一方面也表示熱鬧，就像婚禮上喜氣洋洋。

而根據李臨秋自己表示，創作這首樂曲的靈感，一部分也來自傳統結婚時會在新房鋪上白床單接紅的習俗。另一首以四季作為素材描寫愛情的歌曲則是「對花」，歌曲中則是用了春梅、夏蘭、秋菊、冬竹，同樣以男女對唱的方式表現出熱戀時的感情。

♫〈四季紅〉

曲：鄧雨賢／詞：李臨秋

（合）：春天花正清香雙人心頭齊震動

（男）：有話想要對妳講不知通也不通

（女）：哪一項（男）：甘也有別項

（女）：肉紋笑目睭降（合）：你我戀花朱朱紅

（合）：夏天風正輕鬆雙人坐船要遊江

（男）：有話想要對妳講不知通也不通

（女）：哪一項（男）：甘也有別項

（女）：肉紋笑目睭降（合）：水底日頭朱朱紅

（合）：秋天月照紗窗雙人相好有所望

（男）：有話想要對妳講不知通也不通

（女）：哪一項(男)：甘也有別項

（女）：肉紋笑目睭降（合）：嘴唇胭脂朱朱紅

（合）：冬天風真難當雙人相好不驚凍

（男）：有話想要對妳講不知通也不通

（女）：哪一項(男)：甘也有別項

（女）：肉紋笑目睭降（合）：愛情熱度朱朱紅

原住民音樂影響

除了新創作的旋律，長期以來，由於漢族和原住民通婚，早期的臺灣歌曲中，也常常可以發現受到原住民音樂的影響。「丟丟銅仔」、「草螟弄雞公」、「心事誰人知」等都是很明顯的例子，這些曲子的旋律和節奏分別來自不同族群的原住民音樂，創作者再依不同語言的發音特色調整旋律。

江中清創作的「春花望露」也是深具原住民風格的旋律，使用的是原住民音樂較常出現的「羽（LA）調式」，和前面介紹的幾首曲子有很大差異。有趣的是，在動力火車〈再會吧！我的心上人〉一曲中也可找到和「春花望露」很相似的旋律。

♫〈春花望露〉

詞、曲：江中清

今夜風微微　窗外月當圓　雙人相愛要相見　思君在床邊

袂見君親像野鳥啼　噯唷　引阮心傷悲　害阮等歸暝

明夜月光光　照在紗窗門　空思夢想歸暝恨　袂得倒落床

袂見君親像割心腸　噯唷　引阮心頭酸　面肉帶青黃

深夜白茫茫　冷風吹入窗　思思唸唸君一人　孤單守空房

袂見君怨嘆目眶紅　噯唷　引阮病這重　情意害死人

「臺式情歌」裡的濃情蜜意，你感受到了嗎？臺灣音樂還有哪些動人故事？更多精采內容，歡迎鎖定收聽大新竹電台和愛樂電台「臺灣的腳步聲」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