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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駕──」
快馬加鞭奔馳過市,路人聞聲不禁匆忙走避。只見走在前頭的是高頭大馬的前導車陣,車隊迤邐如長龍,遠遠就能聽見車輪轆轆碾過青石大街,一旁的侍衛與婢女紛紛吆喝著:「當心貴人們顛簸了!」
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風吹起錦織簾幕,一瞥而過令人驚嘆的容顏──貴妃之姐虢國夫人、秦國夫人梳起墨黑髮髻,白膚透紅肌骨亭勻,戴著沉重無比的孔雀項鍊與琳瑯瓔絡,而精美首飾也完全奪不走楊家女兒的豔麗健美。見到此情此景,那些膝下有女的人家不禁湧起一股雄心壯志:即使生的是女兒也千萬別灰心,說不定有朝一日被選入宮中,比這還富貴呢!
貴妃的姐姐已有如此驚人的美貌,身為天子寵妃的楊玉環,想必更勝一籌吧?
由於中唐詩人白居易的〈長恨歌〉流傳甚廣,人人對楊貴妃都有「光彩照寒門」、「飛上高枝」的誤解;事實上,楊貴妃本就是名門之後。大唐人講究門第,天子、官宦人家皆以與五姓女[1]結親為榮,而楊玉環這一脈說來嚇人,可追溯到大隋的開國皇帝楊堅,再近一點,則有武則天的母親楊氏,到了武則天稱帝時期,她的情人兼寵臣更和楊家女結婚。換句話說,楊玉環家族的姻親和宗族關係盤根錯節,像一團精巧的粽子,一個牽著一個。
唐玄宗在詔書中,如此形容荳蔻年華的楊玉環:「公輔之門,清白流慶,誕鍾粹美,含章秀出」,指她得天獨厚,身兼血統、容貌及完美的教養。由四川到東都洛陽,再到長安,不到 16 歲即名滿長安──究竟,楊玉環是如何從上流名媛,變成名動天下的帝國之女呢?
就如眾人皆知的那樣,這名動天下的故事,有個貌不驚人的開頭:唐玄宗與寵妃武惠妃親自替愛子壽王李瑁擇定妃子,而那位被選中的少女,正是楊玉環。
武惠妃其人是誰?她的名氣比起楊貴妃來說自然是差遠了,但她卻是左右這個故事至關緊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