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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控】撒馬爾罕的金桃──影響世界的粟特人(下)

謝金魚 2014-12-07

從中古中國的皇宮、遊牧汗國的汗帳到東羅馬的宮殿,出身於歐亞大陸正中央的粟特人,準確地感知著世界的脈動。

這個夾在各國勢力之間的城邦聯盟,憑藉著靈活的身段與絕佳的組織力,建構起一個隱形的商業網,牽動了中古時代的歐亞大陸。

粟特城邦

粟特本土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城市與寨堡,各由當地的家族統治,寨堡與規模較大的小型城市,則向大城城主稱臣,這些以大城為中心結成的城邦,在漢地文獻中稱為「國」。[1] 河中地區的粟特城邦有康國、安國、米國、東曹國、西曹國、何國、畢國、史國……等。在中古時期,這些粟特城邦以何國為界,分為東西兩部,西邊奉安國為首、 東邊則以康國馬首是瞻。


原圖引自 Etienne de la Vaissière, 《Sogdian Traders: A History》(Leiden: Brill, 2005), p.15。

在粟特城邦中的貴族並沒有明確的階級與稱號,多稱為「迪赫坎(Dihqān)」與「領主(Khuv)」,可同時用於康國、米國等國 的國王,也可用於臣服其下的城主。


除了世襲的貴族之外,粟特還有大量的自由民,他們可能是手工業者、農人、小商販或工人等,另外還有大量的奴隸。此外,就是大量的粟特商人,大商人的地位甚至能與王公貴族同等,許多貴族也經營商業,例如附於安國的畢國,就是一個商人城,沒有國王,由商人們共決國事。在近年的考古研究中,也已經發掘到畢國的商棧與城牆,有相當寬大的大門,可能考量到商人裝卸的需要,其 商業貿易之興盛,可見一斑。


不過索格底亞那雖有寨堡、城市與城邦這三層形制,結構卻不嚴密。像畢國隸屬於安國,似乎不能算是一個城邦,但是在漢地文獻中,仍稱其為「畢國」,這一點在阿拉伯文獻中也有記錄,「畢國可視為一個城邦,國人不喜歡任何人稱其國為村莊。如果畢國公民去至巴格達,被問起 來自何方,他會說自己來自畢國而非安國。」由此可見,即使在政治上隸屬於安國,畢國人對於自己的城邦有很深的歸屬感與驕傲,不認為自己就是安國人。


在考古報告中,可以看到這個時代的康國、安國、米國等比較大的城邦裡,就連一般的民居裡都有很漂亮的壁畫,這些壁畫裡也可以看到不同文化的影響。比如代表波斯的英雄史詩羅斯坦(Rostam)的故事,或者當地的商人宴飲圖,在康國的王宮中,也有代表著各國來使的壁畫。

 

米國城市遺址中挖到的羅斯坦連環壁畫,表現羅斯坦英勇殺退惡龍的故事。

 

 

羅斯坦:波斯史詩中的英雄,他的故事流傳很早,七到八世紀的粟特壁畫中已有他的故事, 但是正式被寫下來是十到十一世紀的《列王書(Shahnama)》,羅斯坦年少時的冒險故事、中年後忠心輔佐國王,到晚年誤殺失散多年的兒子的悲劇,扣人心弦。這些故事讓他雖然不是波斯之王,卻以英雄的形象深入人心,至今在伊朗與伊斯蘭世界仍有許多以他為主題的改編作品。 

 

在東亞,由於《列王書》流傳不廣,知道的人也少,但是日本知名作家田中芳樹曾以羅斯坦故事為藍本,寫作了小說《亞爾斯蘭戰記(アルスラーン戦記)》,最近已由知名漫畫家荒川弘(牛姊~~)改編成漫畫。 

粟特人對於商業的愛好也顯示在他們的生活中,粟特的小孩子出生之後,父母會在他嘴巴裡放一塊糖、手上放一塊膠,希望他長大之後嘴甜,賺錢就像膠會黏東西一樣牢固。大概十幾歲左右,男孩子就會隨著父親離家去做生意。


在上層的貴族中,王公們雖然不用自己去做生意,但是他們會派遣商隊為自己賺錢,連國王也不例外。在漢地的傳統,總覺得商人就是商人、官員就是官員,好像公私應該分開,但是粟特人並不這麼認為,他們可以同時擁有許多種身分,在身分與身分之間轉換自如,有時候很難分辨他們到底是商人、軍人、官員或者是間諜、密探,他們可能只具備其中一兩種身分,也可能什麼都是,或者說,「身分」這種標籤並不能阻擋粟特人謀取個人或者國家的利益,為了達成目的,他們並不把自己框在某個身分中。


阿拉伯人襲來

鬆散的結盟與諸國之間的衝突,對於粟特人原先的宗主突厥與中國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到了七世紀,西方的阿拉伯帝國崛起,在中文史料中稱之為大食,在擴張的過程中,首先擊垮了波斯,將帝國的疆域推到粟特邊界,而粟特人內部的矛盾,也成為阿拉伯帝國向東擴張的助力。首位攻入河中地區的呼羅珊總督在西元 673 年揮軍東征,雖然只是攻下畢國並在安國範圍內抓走一些俘虜,並未駐軍。


康國王宮大使廳想像圖,在四壁上畫了粟特人與各國交流的圖樣

675 年新總督薩依德上任後,再次東征,當時西粟特之首的安國太后雖然希望以重賄送走阿拉伯人,出於戰略的考量,阿拉伯人接受安國的和議並要求以當地的領主們為質。在安國 的協助下,阿拉伯人得以繼續攻打東粟特諸國,而後又退回阿拉伯境內。


數年後,薩依德的繼任者第三度攻入索格底亞那,以美貌著稱的安國太后不惜以身相許,請求康國王、粟特全境之王突昏的協助,最後粟特聯軍再次失敗,阿拉伯軍隊也因此得到安國換取和平的大批財寶。


雖然在阿拉伯文獻的紀錄,七世紀下半的這數場戰爭中,粟特諸國損失了不少錢財與領主、武士,但是阿拉伯人當時的目的僅止於掠奪。真正使阿拉伯帝國在粟特站穩腳步的人,是西元 704-705 年就任呼羅珊總督的屈底波,除了勇猛詭詐之外,屈底波也充分利用了粟特諸國之間的矛盾,尤其在 712 年攻打康國的戰爭中,屈底波是在安國與火尋國(即花剌子模)的幫助下得勝。


除了戰爭,屈底波也在粟特諸國大興土木、建立清真寺,甚至逼迫城市中的居民搬遷,好使阿拉伯人得以進駐,屈底波的軍隊據說北至石國(即赭時),東至唐帝國境內的疏勒鎮(即喀什)。隨後粟特諸國在畏懼之下,趁著屈底波回師呼羅珊時,向突厥請求支援,雖然此次戰事失利,但是 也使突厥的勢力進入河中地區。


屈底波之後,有長達 20 年的時間,總督們陷入與突厥、突騎施纏鬥的泥淖,粟特諸國作為戰場,更是苦不堪言。直 到善於用兵也長於治民的總督納斯爾就任,納斯爾除了繼續作戰之外,也改善內部的稅制問題,並接納曾經投靠突厥的粟特人有條件地回歸。然而納斯爾的時代僅持續了短短十年,由於此時阿拉伯帝國的政權正逐漸由烏馬亞家族轉向阿拔斯家族,政治與宗教上的激烈衝突,致使納斯爾不得不在 748 年退出呼羅珊。


同一時期,阿拔斯王朝興起、突厥第二汗國滅亡,而唐帝國也來到極盛的轉捩點、玄宗天寶年間。西邊是剛改朝換代的阿拉伯帝國、東邊則是如日中天的唐帝國,索格底亞那無可避免地再次成為兩國角力的戰場, 751 年的怛羅斯之役,唐帝國重奪西域的意圖就此中斷, 755 年的安史之亂後,更是完全失去對於北亞、中亞的控制權。


隨後興起的回鶻、烏古斯等原屬突厥的遊牧汗國阻斷了索格底亞那與唐帝國的交流,河中地區成為突厥人與阿拉伯人交鋒的地區,為求生存,粟特人或伊斯蘭化、或突厥化,也逐漸拋棄了粟特這個名字。當阿拉伯文獻開始記錄粟特地區的歷史時,已經是十世紀以後的事,當時粟特人的商業規模大不如前,世界局勢也已經改變。


安祿山:一個粟特窮小子的唐國夢

怛羅斯之役失敗後,唐帝國的勢力再也無法深入中亞,原先受到唐帝國保護的粟特人也不能回到故土,於是他們積極地成為唐帝國的一份子。


不過早在怛羅斯之役前,從四世紀開始就有粟特移民進入中國,到唐代時,帝國中的粟特人幾乎隨處可見,即便是朝廷與禁軍中,也有許多粟特移民擔任武官。在唐的邊境,突厥人與粟特人雜居、通婚、共同生活的情形也相當普遍,這種「粟特化突厥人」或「突厥化粟特人」在唐與突厥之間來去,有人從軍、也有人經商。而唐玄宗重用胡將的策略,也給了這些與突厥雜居的粟特人出頭的機會,安祿山就是其中最成功的案例。


史思明墓出土玉冊

安祿山的名字就是粟特語,其意為光明,由於粟特人多信奉祆教,祆教崇拜火、崇拜光明、相信黑暗與光明會不停地戰鬥,因此在轉譯的過程中,就把光明的意思衍生成了戰鬥神。安祿山的母親是一個突厥女巫、生父姓康,在父親死後,其母改嫁了安延偃,安祿山也跟著改姓安。他們一家人原先生活在突厥,後來家道中落,繼父就帶著一家人越過邊境,進入唐帝國投靠原先就在唐從軍的親戚。安祿山一家的經歷,顯示了粟特人在突厥與唐之間來往的境況,也凸顯了唐帝國邊境複雜的族群關係。


現 代常說外國窮小子到美國發展是一種「美國夢」,那麼安祿山的人生,可以說是一個粟特人的「唐國夢」。他的崛起與商業有關,他因為能說六種蕃語所以在邊境的 互市擔任仲介與翻譯(牙郎),因為對不同族群有所了解、加上擅於逢迎,所以他得到節度使的賞識,成為節度使的義子,在粟特文化中,義子或者貼身宿衛就是視做心腹的預備幹部,安祿山也憑藉著節度使的信任,扶搖直上。


而後,安祿山靠著戰功與調停族群紛爭而得到唐玄宗的賞識,他也積極以人脈經營副業,以政治力庇護他旗下的粟特商人、擔任了祆教的大祭司,如同他的粟特祖先一樣,安祿山在商業、政治與軍事上齊頭並進,很快地,從原先的軍人身分之外,也累積了許多財富,這些在唐帝國中東奔西走的粟特商人,也成為安祿山的探子。


現代人想像中的安祿山是個重三百斤的大胖子,貪酒、好色、殘暴外加背叛朝廷。但是安祿山官拜節度使時,年僅 39 歲,在當時擁有實權的大將中,可以說相當年輕,當時與他同樣身分的蕃將,通常是累代的部落首領或者累代禁軍將領,文官更不用說,大多是名門士族,而文官們在他的年紀通常還在中階的官位上掙扎。


安祿山的青雲之路並沒有斷絕,他得到了唐玄宗的賞識,陸續在天寶末年統領了三個藩鎮,成為河北最有權力的節度使。為了鞏固權位,他努力地巴結玄宗與玄宗最寵愛的楊貴妃、甚至不惜拜貴妃為母,以近乎兒戲的滑稽表演博取皇帝與貴妃的歡心。


但是安祿山並不是沒有敵人,他雖然與貴妃關係良好,卻無法避免與貴妃家族的衝突,因為貴妃的堂兄、宰相楊國忠本身也是一個具有商業頭腦的人,楊國忠的利益與安祿山早年一致,但是隨著安祿山坐大而想入主中央,兩人也面臨決裂。


西域風格的唐代鴛鴦蓮瓣紋金碗,扶風法門寺出土。

最後,楊國忠說服了皇帝剷除安祿山,首先就是扣住安祿山在長安的家人。殊不知,安祿山早已培養了強大的私兵,光是他認作義子的就有八千人,他因為與太子不睦,早有反意,早先不反,只是顧忌著玄宗的提攜之情,想等玄宗去世後再下手。楊國忠的行動給了安祿山叛變的口實,於是,造成唐帝國元氣大傷的安史之亂由此開始。


安祿山雖然一度成為皇帝,但是後來被親信所殺,他的勢力由史思明繼承。安史之亂前後歷經八年才平定,唐帝國雖然勝利,卻是在安史二人培養的河北軍人臣服下才得到的和平,也從此失去了對於藩鎮的控制力。在唐代的史書中對於安史二人的評價很低,但是在安史二人死後,河北仍立廟祭祀,稱為 「二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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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憫忠寺無垢淨光寶塔頌,這是史思明唯一留在世間的碑刻,這塊碑原先是獻給安祿山的,但是在安史亂後,這塊碑上的紀年與帝號都被磨去,改刻唐帝國的紀元。 此碑現藏於北京法源寺憫忠閣的佛像背後。

其實安史之亂的對戰雙方中都有粟特人,但是在大亂平息之後,唐帝國內部產生了強烈的排胡情緒,在戰亂並未波及的揚州,甚至出現了殺胡事件,為了洩恨,許多長相不似漢人的人無端犧牲,在朝廷內部也有不應重用胡人的言論。


這種強烈的情緒造成粟特人的不安全感,為了身家性命,粟特人有的改姓,不能改姓的就說自己並非來自西域,而選擇了位於沿海的會稽作為出身,並表示自己是周代康王之苗裔,比附這些久遠的世系來表示自己乃是唐人,也不再給孩子取粟特語的名字,然後積極地與唐人通婚,一代代洗去自己高鼻深目的外表,好融入唐帝國中。


依附於其他遊牧民族的粟特人也差不多如此,在突厥破散之後,原先依附於突厥的粟特人以部族的形態分散到不同的族群中。其中一支被稱作索葛部而併入沙陀,在唐末的紛亂中,沙陀人乘勢而起,建立了五代中的後梁、後唐與後漢,其中的後梁與後漢就是索葛部建立的政權,五代到宋之間,出身沙陀的安氏一族,如後唐宰相安重誨等,也都是索葛部的後人。


改了漢文的譯名,粟特人卻改不了他們在武力上的天份,但是失去了根源與族群記憶,在中國的粟特人最終還是逃不過消融的命運。


粟特的後裔

在八世紀之後,粟特人不得不被周邊的各個強權同化,最後連語言都逐漸消亡,曾經在東亞各地使用的粟特語也慢慢地失去聲音。


十九世紀末,斯坦因在敦煌撿到了那包信,三十多年後,終於有人透過對比的方式解讀出了這些文字,認定那是粟特文。


同一時期,一個牧羊童在塔吉克斯坦的穆格山放羊,意外拾得幾枝樹枝,上面寫著他看不懂的文字,東西被送往莫斯科,東方學家認出上面寫的是粟特文,於是蘇聯派出了考古學家前往當地,挖掘出深埋在山區裡的八世紀遺跡,帶回更多粟特文書。


穆格山文書,一份八世紀的婚約

而後,另一位蘇聯的語言學家在塔吉克的雅格諾河谷(Yagnob Valley)中找到一個族群,這些被稱作「雅格諾比人(Yagnobian)」的人們過著半定居的生活,放牧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他們不太與外界交流,仍保留著自己的語言與生活方式,一代一代地傳承著,即便他們並不清楚這些傳統的來源為何。


直到語言學家卻發現他們的語言結構與粟特文可以對應,由此認為這些人說的『雅格諾比語』就是粟特語的後代,而根據雅格諾比人的說法,他們很可能就是在阿拉伯攻擊的戰爭中逃入河谷躲避的粟特人後代,現在,塔吉克當地的組織正在協助他們保存這些正在消失的語言與文化。(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觀雅格諾河谷計畫的網站


Lipskij 1901 Gornaja Bukhara V
1901 年,由 V. I. Lipskiy 所拍攝的雅格諾人,當時這位探險家可能還不知道雅格諾語和粟特語之間的關聯

維基百科上的雅格諾孩子
2010 年,由Marina Gorobevskaya 拍攝的雅格諾村莊,拍攝時很幸運地捕捉到了兩道彩虹

冥冥中,那些建立了粟特輝煌時代的靈魂似乎不甘心沉默,越來越多的證據被挖掘出來,於是,粟特人的歷史也被一點一點地重建起來,這個拼圖至今尚未完成,但是露出的輪廓已經足以震驚世界。


粟特早已亡國,但是粟特的歷史還在持續。




[1] 關於粟特城邦的地理環境與阿拉伯帝國未入侵前的城寨分布、統治情況,參見巴托爾德(V.V. Barthold),張錫彤、張廣達譯,《蒙古入侵時期的突厥斯坦》上,第一章〈河中地理概述〉,頁77-209。

 

作者有話說:
粟特研究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與無數學者的努力,已經有相當豐富的成果,本文中的信息,說不上是冰山一角,很可能只是冰山上的一塊小石頭(笑)。以下列出幾本比較容易取得的書與論文,提供有興趣了解的讀者可以進一步研究。 

 

P1040651
森部豐教授的歷史普及小書《安祿山》,是很好的入門書
延伸閱讀
  1. de La Vaissière, Etienne. Histoire des marchands sogdiens, Paris: De Boccard, 2002.(英譯版:de La Vaissière, Etienne. trans. by James Ward, Sogdian Traders: A History, Leidon: Brill, 2005. 中譯版:魏義天著、王睿譯,《粟特商人史》,桂林:廣西師大出版社,2012。)
  2. Pelliot, Paul. “Le‘Cha-tcheou-tou-fou-t'ou-king’et la colonie sogdienne de la region du Lob Nor,” Journal asiatique 1916, 111–23.(中譯版;伯希和,〈沙州都督府圖經及蒲昌海康居聚落〉,《西域南海史地譯叢七編》,北京:中華書局,1957,頁25-29。)
  3. Marshak, Boris. Legends, Tales, and Fables in the Art of Sogdiana , New York: Biblotheca Persica Press, 2002.
  4. 張廣達,《文書、典籍與西域史地》,桂林:廣西師範大學,2008。
  5. 張廣達,《文本、圖像與文化流傳》,桂林:廣西師範大學,2008。
  6. 森安孝夫編,《ソグドからウイグルへ――シルクロード東部の民族と文化の交流》,東京:汲古書院,2012。
  7. 畢波,《中古中國的粟特胡人:以長安為中心》,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
  8. 陳海濤、劉惠琴,《來自文明十字路口的民族──唐代入華粟特人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
  9. 斯坦因著、向達譯,《西域考古記》,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10. 曾布川寬、吉田豐編,《ソグド人の美術と言語》,京都:臨川書店,2011。
  11. 森部豊,《ソグド人の東方活動と東ユーラシア世界の歴史的展開》,大阪:関西大学出版部,2010
  12. 森部豊,《安禄山―「安史の乱」を起こしたソグド軍人》,東京:山川出版社,2013。
  13. 榮新江,《中古中國與外來文明》,北京:三聯書店,2001。
  14. 榮新江、張志清主編,《從撒馬爾干到長安:粟特人在中國的文化遺跡》,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
  15. 蔡鴻生,《唐代九姓胡與突厥文化》,北京:中華書局,1998。

文章資訊
作者 謝金魚
刊登專欄 謝金魚的金魚缸
刊登日期 2014-12-07

文章分類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