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淺談孫悟空

農曆新年雖剛至，但感氣氛不如往昔。對香港人來說，在昏官暴政橫行、黑白顛倒的時勢下，人民猶如待宰羔羊，焉能有心慶祝佳節。至於臺灣人，想必此際在哀悼臺南地震的傷亡，並密切關注刧後餘生者。然而，猴年剛至，不論港、臺及各地人民畢竟仍奢盼新一年能逢凶化吉。

說猴年（粵語俗稱「馬騮」），自然談猴子的代表人物孫悟空。貴為小說《西遊記》的主角，不但是東亞文化圈家傳戶曉的人物，甚至連西方人也知道東方有這麽一個「美猴王」（Monkey King）︰以英國及美國駐港澳領事為例，為表示入鄉隨俗，在猴年即將來臨時，美國領事夏千福（Clifford A. Hart）及英國領事吳若蘭（Caroline Elizabeth Wilson）粉墨登場，以西遊記的造型向香港及澳門居民祝賀︰

1. 美國駐港澳領事農曆新年賀辭︰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cHATLyDo9Y


2. 英國駐港澳領事農曆新年賀辭︰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cakbsl1ZGM

自有「西遊記」故事以來，孫悟空便已是主角人物！以宋代的《大唐三藏取經詩話》——最早的「西遊記」故事——為例，唐三藏——即玄奘法師——便是在孫悟空的引導下，到達印度。其後在後世同類作品中，孫悟空一直是重心人物，如元代的《西遊記》中，孫悟空由始至終野性難馴。

至明代，吳承恩集歷代各家之描述，或許加上自己的想像（尤其是他身處昏亂的時代），終形成今日大家所認識的孫悟空。

孫悟空之原型，向眾說紛紜。胡適認為孫悟空的原型來自印度的哈奴曼（Hanuman），哈奴曼是印度神話的神猴，其神通廣大一如孫悟空，其中最著名的故事便是助王子羅摩（Rama）奪回被擄之妻子（見印度史詩《羅摩衍那》（Ramayana））。

亦有謂孫悟空的原型可能是玄奘的第子石槃陀。可能由於石槃陀是胡人，其外貌、衣著有異於中國人，在以訛傳訛下誤為「猢猻」。二說皆有可能，個人以為，孫悟空甚至可能是二者合二為一。

有論者謂《西遊記》在某程度上是一部動物百科全書。若從孫悟空身上了解猴類的特性，動物百科全書之說一點不假。有論者謂根據孫悟空之特性，其原型可能是一隻紅臉猴，蓋因孫悟空為避二郎神追捕時，曾伏在地上變成一土地廟——其姿勢一如紅臉猴首領打鬥時威嚇敵人的模樣！而且孫悟空變成土地廟時，由於尾巴太長，把它變成旗杆，一如紅臉猴有一條長尾巴。（註︰有論者以為假扮孫悟空的「六耳彌猴」是一隻金絲猴）

孫悟空在華人社會家傳戶曉，除了因為其神通廣大、性格鮮明外，還有因為他對取西經取天的任務貫徹始終。此外，他的「前半生」有若中國人的寫照：天庭由於不容他在花果山稱王，故對他先招安後清剿，一若封建皇朝對山賊流寇的作風；而孫悟空認為「皇帝輪流作，明年到我家」，自己可取玉帝而代之，一若傳統觀念，一朝衰落，新朝代之。

說到孫悟空與唐三藏之關係，孫悟空一直追隨玄奘，任勞任怨。有謂因孫悟空感念玄奘救他出五指山，亦有謂因佛祖及觀世音菩薩之命，不得不從。筆者以為，除上述二原因外，《西遊記》中的玄奘雖耳根軟，甚至有時膽小、不能吃苦，但對西天取經任務始終堅定不移，也許為此深深感動孫悟空。有論者視孫悟空及玄奘之關係隱喻為同性戀關係，畢竟未有確切證據，免未流於憑空想像！

由於孫悟空形像深入人心，除了不少影視作品——包括臺灣的歌仔戲及日本的影視作品——以他為主題外，還有不少的動漫特作品以他為主題，如︰

1. 《西遊記故事新編》︰香港兒童樂園出版，由羅冠樵主編。雖為 1970 年代作品，其內容甚前衞，如作者藉孫悟空之口表達對民主之訴求（按︰可惜在 40 年後的今日再版時，負責出版的三聯書店將部份內容「河蟹」）


2. 《西遊記》︰臺灣漫畫家蔡志忠筆下作品，內容風趣幽默


3. 《大鬧天宮》︰大陸經典動畫電影，分上、下集，上集於 1961 年放映、下集則於 1964 年放映，由於當時中共的思想荼毒仍未仍算深入，故此全劇仍充滿中國古典色彩；當然，故事自然迎合政治需要，把孫悟空塑造成充滿「革命思想」的人物，勇於對抗腐敗、封建的天庭——誰知這個「偉大的黨」原來比中國歷代封建皇朝更腐敗、更封建、更極權


4. 《我的孫悟空》（ぼくの孫悟空）︰手塚治虫筆下名作


5. 《太空西遊記》（SF西遊記スタージンガー）︰將西遊記故事搬到外太空，主角 Jan Kugo 可說是孫悟空的改造人版


6. 《飛吧！孫悟空》（飛べ!孫悟空）︰日本特攝木偶劇，1977-1979 年間播放，由當時得令的 Pink Lady 主唱其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