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納克城堡傳說】十一、首相來訪

＊本文純屬虛構

傑里先生來到但尼丁，他已是國家黨黨魁，首相。

拉納克聞訊立即誠邀傑里首相前來城堡。傑里首相欣然同意。

「托比，為歡迎傑里首相，我已擬請約翰市長，喬治先生等二十位貴賓，你務必盡快將邀請函送達。」

「我馬上出發。」第二天，當傑里首相即將到達城堡時，拉納克一行人早已在城堡草坪上迎候。

傑里首相一下車，拉納克立即迎上去，二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傑里首相用目光環顧了一下城堡，「拉納克先生，感謝你邀請我來到你的美麗的城堡，這也是紐西蘭第一座城堡。」他將臉湊近拉納克，「夫人的事，我已知道，真是不幸。你要堅強，還有許多事等你去做。」傑里首相握住拉納克的手，使勁搖了幾下。

拉納克點點頭，「謝謝，我知道。」

傑里首相又挨個和每人握手，拉納克一一作了介紹。傑里首相在眾人陪伴下在鮮花錦簇的花園裡轉了一圈，然後進入城堡。拉納克向傑里首相詳細介紹了城堡。當然，少不了他的得意之作——整體樓梯。

傑里首相一邊聽，一邊嘖嘖稱讚，「拉納克先生，你用十二年建成這座別具匠心，匯集了歐洲各國特色的城堡，真不容易。城堡是你事業成功的標誌。」

拉納克聽了嘿嘿笑了起來，傑里首相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城堡即是送給伊莉莎的禮物，不言而喻，也是他成功的象徵。

主賓坐下來，拉納克將菜單遞給傑里首相，他瀏覽了一下，點點頭。

拉納克招來托比，「開始吧。」

女傭開始為每個客人倒酒。

「我少一點，年紀大了，拉納克，你年輕，可以多喝一點。」他突然想起，「噢，拉納克，你父親好嗎？」

「很好，很好，我剛收到他的來信，他已退休了，一切都好，謝謝。」

「老朋友了，遠隔重洋，見一面也難，替我向他問好。」傑里首相有點黯然地說。

菜餚上桌了，拉納克舉起酒杯，「今天，傑里首相光臨城堡，我們非常榮幸。紐西蘭這幾年在國家黨政府的領導下，經濟飛速發展，為紐西蘭，為傑里首相的光臨，乾杯！」

大家起立，向傑里首相敬酒。

傑里首相象徵性地呷了一口，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來到但尼丁，來到城堡，見到各位，非常高興。作為政治家，在政言政。明年就是大選，作為執政黨，我們稟承大英帝國的治國理念，但不落窠臼，不受羈絆。舉個例子，紐西蘭是世界上第一個讓婦女有選舉權的國家。紐西蘭有美麗的國土，豐富的資源，勤勞的大眾，有你們這些國家的棟梁，紐西蘭一定有美好的明天！為紐西蘭，請支持國家黨，乾杯！」

來賓們熱烈交談，拉納克不時發出久違的笑聲。

席間，傑里首相低聲問到，「拉納克先生，你在經濟領域如魚得水，你考慮過從政嗎？」

拉納克楞了一下，「傑里首相，談銀行業務，談投資，談貿易，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我是輕車熟路。談到政治，有點陌生。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你說，你說。」

「有人說，『參加政治等於用髒水洗手』，政治是不是有點複雜？有點陰暗？」

「哈哈，」傑里首相笑了起來，「政客們空洞的說教，無法兌現的許諾，無法實施的綱領，無聊的辯論，時不時冒出的醜聞，會給民眾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毫不奇怪。但客觀的說，政治如同宗教、經濟、藝術……是人類社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一個人需要吃飯、睡覺一樣。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失眠，徹夜難安，十分痛苦。你能說睡眠是件壞事嗎？」

傑里首相啜了一口酒，停了一會兒。

「再拿宗教來說，作為對世界和自己靈魂的最終思考，宗教已成為社會和人類的基石。全世界宗教含支、系，共有三千餘種。在你我私下場合，我可以說，宗教也分好的和不好的。好的宗教崇尚愛，不涉政，不涉民眾日常生活，是在法律之外對人的行為和道德的一種約束，是社會的潤滑劑，心靈的安慰劑，正如基督教。」

「當然，基督教也是不斷變化的，你在舊約裡可以看到殺戳；在漫長千年黑暗中世紀，人們同時遭受神權和皇權的壓迫：火刑，布魯諾，十字軍東徵……文藝復興，英國憲章運動，工業革命，使整個社會趨向文明，基督教也漸漸演變成平和、文明和愛的宗教。不好的宗教宣洩仇恨，叫囂殺死異教徒，粗暴干預人們日常生活，視一切對其教義提出歧議的人為異端，必欲除之而後快，這是不好的。宗教是這樣，政治也是這樣，它本身是中性的，卻是每個人無法遠離，無法逃避的。」「說多了，抱歉。」

「您說得很好，使我瞭解了以前沒有認真思考的一些問題。」

傑里首相抬起頭，對大家說，「各位都是經濟界的翹楚，我自己從事實業多年，現在回想起來，在經濟領域的歷煉對我從政很有幫助。幹實業的，你的決策對否，結果是明顯的。所以，從事實業的人，思考和決斷是比較冷靜，比較客觀的。我來到城堡，我就知道拉納克先生是事業有成的，但實業是乾不完的。我老了，感覺精力不如以前。拉納克先生年輕，現在是應該將他的智慧和頭腦用於為國家服務了。」傑里首相回頭望著拉納克。

拉納克說，「我會考慮的，我會考慮的。」

拉納克將海倫介紹給傑里首相，「這是伊莉莎的同學，到紐西蘭也有十幾年了。」

傑里首相和海倫親切交談了許久。

晚宴結束了，眾人送別傑里首相。臨上車前，傑里首相將拉納克拉到一邊，低聲說，「拉納克，我是從小看你長大的，你要重組家庭，人生還得繼續。」

「謝謝，謝謝關心。」

傑里首相會心一笑，揮手向眾人告別。

在伊莉莎去世一年後，拉納克和海倫結婚了。這是一個非常自然，水到渠成的過程。

之前，拉納克和孩子們一起用餐時，海倫就坐在伊莉莎以前的位子上。一次，拉納克低頭用餐，有點分神，一抬頭，竟稱呼到，「伊莉莎……」拉納克有點尷尬，楞住了。

有時，當他們四目對視，海倫的臉上會泛起紅暈，轉身去照料孩子。

拉納克和海倫已相識十幾年。海倫和伊莉莎容貌有別：伊莉莎嬌小窈窕，身材婀娜；海倫則典雅端莊。但她們的稟性幾乎一致。

晚餐後，拉納克往往來到書房，習慣性地點上煙，時不時抿一口酒。他回憶起和伊莉莎、海倫相識相處的這些歲月，覺得伊莉莎和海倫都簡單、善良、聰慧的女性——還有對他的信任。

簡單的女性如同一泓清泉，通過她的清澈透明的眼睛，可以看到她純潔的靈魂。若說心計，男人遠強女人。但女性的心計往往無理性和邏輯可言。如果遇上有心計的女性，會令男人頭痛。

善良——人性中的水晶。善良的女性不會傷害別人——生命、財產、情感。當然，善良的女性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相愛的人。聰慧是理解力。聰慧的女性理解自己丈夫的言行，倆人之間的交流是無障礙的。還有信任——夫妻之間相愛的基石。愛上一個人，就要相信另一個人的一切。如同相信太陽明晨一定會從天邊升起。信任，而不是懷疑，否則，不如離去。

當一個簡單、善良、聰慧的女性愛上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的心永遠不會累，只有輕鬆、欣慰和愉悅。

回首往事，點點滴滴，如睹如現。伊莉莎和海倫就是這類善良、簡單、聰慧的女性。所以，拉納克和海倫心有靈犀，互生情愫，就毫不奇怪了。當海倫向拉納克投來脈脈含情的一瞥時，拉納克的心弦被撥動了。

他們的結合還有互相同情的因素：拉納克痛失伊莉莎，海倫用愛來撫平他的心靈創傷；拉納克覺得海倫遠離故土，孤身一人，應該有一個堅強的臂膀相依。

拉納克和海倫的婚禮安排的較簡單，這是倆人商量好的。在教堂宣誓後，倆人交換了結婚戒指，牧師見證後，倆人回到城堡，只邀請了幾個老朋友參加了他們的婚宴。

拉納克和海倫婚後來到蒂卡波湖——海拔 710 米的高山湖。

蒂卡波湖象一顆綠寶石鑲嵌在十四座海拔超過二千米的群山之間。最高峰是庫克山，海拔3754米，終年白雪皚皚，直聳雲霄。紐西蘭的最高峰用庫克船長命名，非常恰當，它象徵著大無畏的探索精神。愛的力量真神奇，拉納克又容光煥發了，他又滔滔不絕了。

當海倫陶醉在蒂卡波湖的美景中時，拉納克問她，「海倫，你注意到了嗎？蒂卡波湖湖水的顏色像什麼？」

海倫定睛看了一會兒，「藍色，但和海水的顏色不同，我說不上來。」

由於礦業公司的業務需要，拉納克對紐西蘭的地形地貌頗為熟悉，「它的藍色象綠松石，這是因為湖水源頭來自冰川。冰川在悄悄地慢慢地移動，人眼不覺。它將岩石碾壓，融水將岩粉注入湖中，這些漂浮的顆粒在陽光的照射下，湖水便呈現這種獨特的顏色。」

夜晚，拉納克和海倫來到約翰山，這裡遠離城市，海拔高，是觀察星空的絕佳地點。

約翰山的夜空，月亮隱去，銀河璀璨，繁星點點。抬頭仰望，頓覺宇宙之無窮。

拉納克拉住海倫的手，「十幾年前，我和伊莉莎在皇后鎮的最後一夜，在酒店的露台上，也望著星空，談了許久……」拉納克突然停了下來，「此刻，我在你面前提到伊莉莎，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的，我也一直懷念她。」海倫將拉納克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和伊莉莎談到了趁年輕時到紐西蘭闖蕩一番的喜悅，也談到了和親人遠隔重洋的苦惱，人生總是有遺憾的。」

海倫緊緊地依偎著拉納克，「你看這浩瀚的星空，人是多麼渺小。天佑我們，每一天都是那樣神聖，那樣珍貴。」

拉納克情不自禁地緊擁海倫。

有愛相伴，靈魂不會孤獨地在世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