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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有自己的歌!」──臺灣的熱門音樂發展史

2015-06-26
 

就這麼熱門起來

1960 年代,由於冷戰結構下美國軍事、政治與文化力量的佈署,美國通俗音樂在世界各地對青年文化與通俗音樂均形成重大的影響,戒嚴統治下的臺灣也不例外。 1968 年第 37 期《今天》畫刊製作長達二十八頁的「 1956~1968 臺灣熱門音樂發展史」專題,首度完整呈現了臺灣戰後在地(西洋)熱門音樂場景。
 
「熱門音樂」一詞是由廣播主持人費禮所命名,指的是美軍廣播電臺(American Forces Network Taiwan,簡稱AFNT,1979 年後轉型為ICRT)播放而受都市年輕人喜愛的美國通俗音樂。由於 1950 年代的韓戰,台灣被納入美國在亞洲的政治/軍事佈署範圍,用以圍堵共產左翼勢力,隨之來台的美軍,直到越戰,最多高達二、三十萬人。
 
國防部為了服務在台美軍,於 1955 年在軍中廣播電台成立「中美軍人之聲」,1957年美軍接手開始獨立製作,1966 年增設調頻頻道(FM),是國內首家調頻電台。而台北美軍電台隸屬於美國海軍總部海軍廣播,總部在華盛頓,節目製作中心於洛杉磯,其中百分之七十的節目由美國直接提供,透過美國唱片公司交由美國軍方的唱片,「American Top 40」遂成為當時年輕人最快接觸最新熱門音樂的管道。
 
隨著美軍電台的到來,1950 年末至 1960 年代中期,也陸續出現了不少專門播放熱門音樂的廣播節目。中廣、警廣、世新、復興、幼獅、正聲、軍中廣播電台等皆有,這些節目短則半小時,長則三小時,週一至週六天天輪播。主持人中以費禮為標的性人物。
 
費禮即為《皇冠雜誌》創辦人平鑫濤,本來從事出版工作,因為喜愛熱門音樂,從 1958 年起在空軍廣播電台每週六主持半小時的西洋流行音樂節目,他所命名的「熱門音樂」造成轟動之後,電台便學起美軍電台,直接向美國訂購相關資料和唱片,讓觀眾第一手接收到當週最新的流行音樂;他還為聽眾在新生社的介壽堂舉辦了三天六場的熱門音樂演唱會,電台錄音也從現場廣播轉為錄音廣播,在全省十二家電台播出。
 
他同時在報章雜誌開闢專欄,報導或翻譯西洋熱門音樂動態。在空軍的支持下,費禮也和同好組成「巨人樂隊」,成員有黃溫良、金祖齡、羅勃蔡、溫星祖,這些人都是台灣早期熱門音樂先鋒人物,之後也都另組「洛克」、「雷蒙」、「海韻」等樂團,持續活躍於當時熱門音樂樂壇。
 
隨著美軍來臺的熱門音樂風潮,美軍俱樂部外圍也出現了很多西餐廳,服務來臺度假美軍,像是臺中「蒙地卡羅」和「藍天使西餐廳」,雖然以美軍為主要客群,但限制寬鬆,只要負擔得起高消費的人士皆可入場。而美軍俱樂部本身,如臺中「萬象俱樂部」,則門禁森嚴,只有美軍身分才可以進入。
 
當時在俱樂部駐唱的樂隊大多來自菲律賓,因為他們嫻熟各式西洋樂曲,可應付現場客人點歌。臺灣熱門音樂樂團也在此時相繼出現,如「陽光」、「雷蒙」、「電星」、「五便士」、「石器時代的人類」、「雷鳥」、「韻律」、「四金人」等,在美軍俱樂部、夜總會、西餐廳或大飯店裡表演。在眾多的在地樂團中,如「陽光」、「雷蒙」等可跟國外樂團實力相當且受邀駐唱美軍俱樂部,甚至巡迴東南亞、沖繩、美國等地的樂團並不多見。
 
「雷蒙」成軍於 1962 年,團員來來去去,除了主要靈魂人物金祖齡(於 2014 年病逝)外,知名藝人陶大偉也曾在 1965 年短暫加入過(離開後自組「四金人合唱團」)。金祖齡在 1970 年代曾將「雷蒙」改名為「龍族合唱團」,遠至夏威夷巡迴表演。在樂團裡,他是主唱和電風琴手,擅長深沉渾厚、悠然自得的靈魂歌曲。

 

1937 年出生於北平的金祖齡,十歲時來到臺灣,十九歲就組了人生第一個樂團「洛克樂隊」,帶著從離臺美軍那裡買來的二手樂器,開始征戰當時林立的夜總會和美軍俱樂部。「洛克」成員還有金祖齡的姊姊金黛麗,和同在淡江文理學院就讀的徐若愚、黃明正、陳廣夫、陳哲夫和鄒培元,他們經常在軍中電臺伴奏及演唱,並參加電台主持人費禮在空軍新生社舉辦的演唱會。「雷蒙」的表演深得蔣宋美齡的喜愛,並將他們引薦到美軍俱樂部表演。


Let the Sunshine in:陽光合唱團

由於美軍俱樂部管理森嚴,表演節目也多由國外引進,臺灣樂隊要能駐場表演,除了樂隊本身須達相當水準之外,人脈和機緣也很重要。雷蒙是靠蔣宋美齡的引介,而以演奏「投機者」(The Ventures)樂團的樂曲而成名的「陽光合唱團」則是由樂迷兼伯樂的李家麟(李伯樂)引進美軍俱樂部表演。


李是日本商船船長,人稱 Captain Lee,「陽光」在「金都樂府」演唱時,被他們的精湛表演吸引,在還沒出現經紀制度的當時就自告奮勇擔任起經紀人角色,幫忙接洽表演,「我認識在美軍俱樂部裡排節目的猶太人 Gary,就引介『陽光』到美軍俱樂部駐唱,當時臺灣樂團要進去表演不容易,樂手得當場 solo,像面試一樣。後來 Gary 又介紹了臺中『萬象俱樂部』的 Frank Wang,陽光正式打響名號的表演等於從那裡開始。」


臺南是「陽光」的發源地,他們第一次在臺南大飯店的表演,是頂替臨時缺席的國外表演團體而上場,結果卻意外受歡迎。主要成員吳道雄和吳幸夫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當時他們都還只是南部純樸的小孩。1960 年他們在臺南太平境長老教會的唱詩班一起玩音樂,組了一個叫「Omega」的合唱團,在教會裡還會將聖詩改編成更活潑的搖滾樂。


吳道雄高中時期便學習古典吉他,因為聽到美軍廣播裡吉他曲式可以有不同於古典的彈法而覺得新奇,便依著古典吉他的底子自學轉換彈法,讓他之後在「陽光」彈奏 organ 時,創造電氣聲響得心應手。而吳盛智是他服役於九三康樂隊的同袍,當時吳道雄負責康樂隊裡熱門音樂樂隊的管理,見識到前來應徵的吳盛智吉他天分,特別推薦其加入。


吳道雄退伍後在台南開了「陽光音樂社」,除了販售樂器也教導在臺美軍子弟彈奏,吳盛智退伍後也被吳道雄拉進來工作。這個來自苗栗大湖的客家子弟,後來成了「陽光」在音樂上的主導者,也是天分最高的靈魂人物。


談到吳盛智,惜才的 Captain 認為,當時台灣熱門音樂界,唯二夠得上國際水準的吉他手,除了「電星合唱團」的翁孝良,另一個就是他了,當時三家電視台的專屬大樂隊競相搶奪這兩人。綽號「披頭」的吳盛智,彈起 The Ventures 的吉他神妙活現,力道鏗鏘。四十幾年之後的今天重聽當年錄音作品依舊十分激動的Captain 回憶起當時表演盛況:「他那時候在美軍俱樂部表演,拿那個電吉他又是甩在背後彈,一會兒又是躺下、站起來彈,花式的表演博得滿堂彩,表演完後回到飯店,我問披頭說,你現在躺下去起不起得來?他說,起不來了!」可見當時現場表演氣氛之熱烈。


吳幸夫這位斯文帥氣的「陽光」貝斯手,琴藝就習自吳盛智,電影明星般的風采讓他始終是樂團的視覺焦點。Captain 說他一開始其實 bass 彈得不是很好,但是長得帥,演唱會的時候,他唱 Bee Gees 的歌,一開口台下就全場尖叫,根本聽不到他唱什麼!


Captain 說:「我帶『陽光』,主要幫他們重整,然後領著他們認識、理解當時的音樂環境。在南部的時候我就建議他們改組,要針對弱點補強,不然無法到臺北跟其他樂隊比拼。後來透過『五便士合唱團』的貝鎮坤(張小燕的前夫),把章永華拉也進來。」章永華從小喜歡敲敲打打,學鼓多年,除了傳統的爵士鼓技法外,還帶有幾分濃厚的拉丁節奏。同時,他還是 Captain 口中的語言天才,本來不擅歌唱,經過訓練後,除了鼓藝,還有一副能唱台語和粵語歌曲的沉穩嗓音。


Captain 再找來本姓周,有原住民血統、嗓音獨特的康妮絲當主唱,她最擅於詮釋美國歌星康妮絲法蘭西絲的歌曲,藝名也由此而來。原本一個人跟大樂隊搭擋,沒有固定樂團的她,能唱中、英、日文歌、甚至拉丁歌曲和原住民古調。這兩人加入後,「陽光」如虎添翼,後來在台中「萬象俱樂部」表演時,一唱成名,獲邀連續駐唱三個月,這段經驗磨練,奠定職業性表演並往臺北發展的基礎。


熱門臺南,遠征臺北

「萬象俱樂部」之後,北上演出成了「陽光」改組後最大的挑戰,不同於臺北合唱團的整齊、時髦,「陽光」後來會刻意讓舞臺表演更活潑、肢體更有表演性。團長吳道雄說,「我們是南部小孩,和北部很多是唸美國學校的樂團不一樣,我們英文不好,也沒有歌譜,當時從廣播上聽到最新的歌曲,要馬上錄下來,自己抓旋律,歌詞就拜託美軍基地的大兵(G.I.)朋友幫忙聽寫再教我們,當然錯誤不少,所以在演奏中耍玩一些動作,把吉他放到背上彈,彈一彈走幾個花步,或 drum solo時,用鼓棒敲打吉他、貝斯的琴頸等,讓觀眾有新鮮感,也彌補我們英文不好的缺點。」


吳道雄憶起首次參加余光在台北舉辦的演唱會的情景:「第一場我印象非常深刻,介紹『雷蒙合唱團』、『電星合唱團』時,大家熱烈鼓掌,輪到我們時,因為我們在臺北知名度不夠,主持人介紹『遠從臺南來的陽光合唱團』,底下鴉雀無聲。我們一出場,大概因為穿著很老土吧,底下觀眾開始竊笑,可是第一首投機者的音樂出來,配合我們舞台動作,底下掌聲慢慢變多。表演完後就有一些臺南的朋友,跑來稱讚我們,隔天演唱會他們都幫忙宣傳。」「陽光」在臺北打開了知名度,漸漸的,「北雷蒙,南陽光」的稱號不脛而走。


1960 年代末,隨著來臺度假美軍增多,美軍基地旁的夜總會、歌廳林立,龍蛇雜處,出入份子複雜許多,陽光合唱團名氣越來越大,許多歌廳競相挖角,遭遇些許麻煩在所難免,當時靠的是團長吳道雄沉穩、處事圓融的性格,順利擺平外來的紛擾,讓樂團無後顧之憂。


「陽光是一個team work,他們會互相配合、彼此加分。例如康妮絲的女高音,配合沙奇(吳幸夫)的假音,演唱的時候,啪一下,換成章永華渾厚的低音出來,那種反差啊,別的團沒有這種能量!」Captain 是聽歌成精的粉絲,所以很能抓住樂迷心理,演唱會的排歌都由他主抓,陽光的表演,有時候光安可曲就可以做到七、八首,把觀眾的情緒一直 hold 在最高點。


1969 年,前往新加坡巡迴前夕,「陽光」透過金星唱片公司,一年內錄製了三張專輯。1960 年代的唱片市場多為歌星天下,合唱團能進錄音室大多是擔任歌星的伴奏樂團,例如尤雅與「電星合唱團」錄製的《往事只能回味》,像是「雷蒙」、「陽光」得以錄製樂團專輯的極為罕見,但內容多是翻唱西洋流行歌曲,其中「陽光」又是少數有自己創作歌曲且留下錄音記錄的樂團。


我們要有自己的熱門音樂

文章開頭提到的《今天》畫刊專題報導裡,從「雷蒙合唱團」金祖齡、「石器時代的人類」的小梅(梅汝甲)和報導人羅珞珈的經驗,對當時合唱團都唱西洋流行歌曲有一種「我們要有自己的歌」的反省,以企盼語氣表達台灣應該要有自己的 Hit song、自己的熱門音樂(因此「雷蒙合唱團」於 1972 年底發行的創作專輯尤其重要)。這方面「陽光」多了些勇氣和運氣。
 
在「陽光」第三張專輯裡,抱著好玩心態而錄下的〈Devil Music〉成了極少數帶有搖滾樂 jam 性質的錄音作品,這種「實驗」音樂和在夜總會的表演屬於不同性質。團長吳道雄說,當時聽到國外樂團演奏重搖滾音樂,心嚮往之,就在錄音室裡即興玩起創作,「那種重搖滾的類型,當時國內的樂迷還很陌生,連錄音師都受不了,嫌歌曲吵雜又怪腔怪調,可是現在大家都可以接受了」。
 
吳幸夫提到,當時美軍喜歡鄉村樂(country)和靈魂樂(soul),因此特別喜歡擅長唱靈魂樂的康妮絲;而新加坡多華僑,喜歡國語流行歌曲和台灣民謠,所以「陽光」會把幾首耳熟能詳的台灣歌曲組合在一起,取悅華人聽眾。但也因為這樣不同經驗的交疊,最後「陽光」成了一支可以唱西洋流行音樂、靈魂樂、重搖滾、國語流行歌曲、台灣民謠、台語歌曲等不同音樂類型的熱門樂隊。
 
「陽光」全方位表現,讓一位華僑相中,邀請他們到新加坡演唱,原本只簽半年約,但餐廳天天客滿,老闆不願放人,合約延兩年,期間還巡迴了馬來西亞、泰國和香港,並藉此機會見到他們心儀已久的正版「投機者」樂團演出。
 
「陽光」一開始在新加坡的「海景樓」駐唱半年,後來轉戰同個老闆的「海燕歌劇院」長達兩年。他們每晚十一點開唱,直到凌晨三點下班,當時酬勞都預付,每個月一人一千美金,比較當時台灣的銀行經理月薪不過八千塊左右,算是相當優渥的收入。
 
由於得長時間駐國外演出,團長吳道雄顧及台南樂器行的事業而未能同行,因此由臺中發跡的「旋律合唱團」鍵盤手李哲民代替。在巡演期間,女主唱康妮絲被一位經紀人相中,鼓勵她離團單飛。但康妮絲的離開,卻讓其他團員有兼主唱的機會,也練就各自的拿手曲風。
 
「陽光」表演之餘還學起各式管樂器,吳盛智經常同時表演橫笛跟小喇叭,其他團員也至少練就三種以上樂器。因此,一趟巡迴下來,「陽光」回國扛回了十五、六種樂器,之後還將管樂用在熱門音樂上,讓金祖齡等人為之驚艷!
 
巡迴新加坡的經驗,沖淡了「陽光」對當時風聲鶴唳的禁歌政策的時代感覺。吳幸夫說,「因為熱門合唱團的知名度比起歌星相對不高,在臺灣,政府管得少,某些禁歌我們在新加坡就天天唱,那邊也不知道是禁歌。」


回國後,「陽光」在臺北「中泰賓館」演出過一段時間。當時臺北有三家知名西餐廳,「理查」、「七七」和「香港」。最為樂迷津津樂道的是,理查西餐廳曾把「雷蒙」、「陽光」、「電星」三個最熱門的熱門樂團同時請去,每個樂團表演一個鐘頭,形成三大樂團比拼的態勢,天天客滿的熱烈盛況,讓著名的香港樂團「羅文四步」一下飛機就趕往「理查」看表演。


熱門時代的結束

不久之後,吳盛智進入臺視大樂隊擔任樂師,也繼續在音樂圈從事作曲、編曲,還創作出以母語客家話為主的流行歌曲專輯唱片;鼓手章永華回到臺南的美軍俱樂部與吳道雄一同表演,後來也進了中視當起演員;未成名前的薛岳也曾在「陽光」晚期短暫擔任鼓手,直到1974年「陽光」真正各奔東西,大勢也走到了迪斯可逐漸盛行,舞廳放歌跳舞的舞場形式以及民歌西餐廳的流行,壓縮了樂團現場表演的空間,結束了一個「熱門」時代。


熱門年代結束之際,民歌運動也差不多於此時開始醞釀。與後來的民歌運動相較,「熱門音樂」或許少了些因主體性的覺醒而創作出音樂主題與內容,但「熱門音樂」的吸引力恰恰不在於音樂主題與內容,而在於其聲響與身體的解放。彼時戒嚴氣氛裡,熱門音樂所提供的或可視為一種威權體制下的社會隙縫,並且從中發展出一種不同於國臺語流行音樂的場景,吸引了崇尚「現代」(但不同於戰後臺灣「現代主義」所形成的知識光譜)西方聲響的年輕人。


而這些青年追求的小小聲響解放與愉悅,在當時常被指責為個人主義和放縱。在1968年《今天》畫刊的熱門音樂專題中,多篇文章都試圖為自己辯解:不是「太保太妹」、非「靡靡之音」、不是「洪水猛獸」……。從這點可以看出,當時美國流行文化在臺灣的傳播──作為文化冷戰策略的一部分──臺灣社會主流值價只是畏於美國的勢力而不得不忍受而非接受。但不可否認,熱門音樂的聲響仍提供了一種小小的解放的可能與想像──即使只是被限制的想像。至於更大規模的聲響與身體的解放,則要等到 1990 年之後才見端倪。




本文選自遠足文化出版之《造音翻土:戰後台灣聲響文化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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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東洪、鄭慧華、羅悅全等


長期被某幾種音樂類型綁架了嗎?《造音翻土》邀請你透過聽覺感知進入歷史之中翻轉,重新發現一種聆聽與解釋台灣聲音的角度。


戰後至今,台灣聲響文化的討論一直付之闕如,或僅偏重特定類型,本書策劃團隊歷經多年田野調查、研究與蒐集,將台灣聲響文化中的重要事件與運動的口述歷史、第一手文件、照片、史料,在2014年以展覽形式呈現,2015年邀集作家、學者、音樂人與展演策劃者、藝術家共同著述,探索戰後台灣聲響文化運動的脈絡。


本書以「造音」來跨越音樂類型的分析藩蘺──無論是一般熟悉的流行、電子、民謠、搖滾等音樂,甚至是聲音實驗與創作,重新聆聽不同的時空脈絡裡,「造音者」與權力在消音、規訓、閃躲、協商、拮抗與顛覆的可能交鋒下所展開的文化與政治意義;「翻土」則是從歷史的社會土壤裡,重新翻、掘、找,爬梳聲響「本土化」的軌跡,思考它再一次被「造音」轉化的可能。


本書作者包括長期與此領域耕耘的文化工作者:何東洪、何穎怡、范揚坤、馬世芳、張照堂、張鐵志、黃孫權、羅悅全……,在專文與訪談文之外,也搭配短文介紹說明文中提及的人物、事件、歌曲、專輯,並穿插藝術家的展覽作品,紙上再現時代氛圍。

文章資訊
作者 王淳眉、何東洪、鍾仁嫻
刊登日期 2015-06-26

文章分類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