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只有臺灣長輩不打疫苗？從天花接種看人類反疫苗史

近日，各國各廠 Covid-19 疫苗紛紛抵達臺灣，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分配全臺各地，展開全國公費疫苗施打計畫，希望能盡早防堵疫情，讓臺灣人民生活復歸正常。然而，在疫苗眼看日漸充足的同時，卻傳出有許多人因恐懼副作用，拒絕施打疫苗，小至引起家庭革命，大至造成嚴重的公衛危機。

其實，這個情況並不是特例。自人類約 200 年前發明疫苗控制傳染病開始，有關疫苗的謠言、抵制、恐懼便從未間歇；隨著政府祭出強制施打，反疫苗運動更是如火上加油，越燒越厲。透過人類史上第一支天花疫苗在英國誕生，我們追尋天花疫苗發明以來從鼓勵到強制施打的故事，並追問歷史上那些寧願被懲罰「說不打就是不打」的反疫苗者，因為什麼原因拒絕施打疫苗？當中，又有哪些今天的我們聽來「似曾相識」的理由呢？……故事慢新聞從頭說起。

天花是古老的疾病，在 1980 年 5 月世衛組織（WHO）宣佈天花終於在地球上絕跡以前，它曾經在兩千多年來，每年都造成全球大量人口染疫死亡。然而，天花的歷史地位，不只因為它催生了人類史上第一支疫苗，也因為它同時催生人類史上持續至今的「反疫苗」運動。

這場蔓延近 200 年的天花「疫苗之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拿破崙家族，促成了強制施打疫苗

在天花疫苗（牛痘）發明前，對付天花這類傳染病，一般是使用「人痘」。「人痘」（variolation），即天花患者身上的病毒。有各種不同的接種方式，例如中國把發痘小兒的內衣給未發痘小兒穿的「稀痘法」，或是把痘痂粉末塞入鼻孔中的吹鼻法。除了中國，印度、波斯、北非地區都有人痘接種法。相傳西元前印度就有婆羅門階級的「重痘師」，固定季節出診，透過劃破人的皮膚的方式進行接種。[1]

雖然人痘接種法行之有年，但世界上第一支可稱為「疫苗」的，是疫苗發明者、英國醫師詹納（Edward Jenner）發明的天花疫苗。

詹納在行醫途中，聽擠牛奶女工說，自己從牛隻身上得過牛痘後，就對牛痘甚至天花免疫，於是，他在 1796 年透過「牛痘接種法」進行實驗，發表《天花疫苗原理及效果之研究》，提議進行牛痘接種，預防天花。詹納的創新來自於成功使用牛痘病變的膿液進行牛痘接種，誘導人類對天花的免疫力。事實上，「疫苗（vaccine）」這個詞源自拉丁語“vacca”，意思就是牛隻。

不過，先知總是孤獨的，詹納在研究牛痘與天花接種的過程中，飽受外界猛烈的批評與質疑，因此他最初索性將疫苗接種在自己的兒子身上。此舉引起妻子的勃然大怒，也掀起外界的輿論風波。（附帶一提，詹納的實驗成功，他的兒子在接種之後保持健康，也沒有感染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