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霄神社】打贏日俄戰爭的關鍵在苗栗？被國家改造的紀念碑，和真真假假的戰場記憶

1937 年 1 月 22 日，苗栗的通霄鎮熱鬧非凡，因為當地正在舉行通霄神社建成的大型慶祝活動。參加者大概很難預想得到，這座祭祀天照大神與北白川宮能久親王的日本神社，會在日後因為政權輪轉，本殿全遭拆除，拜殿則改建成閩南式建築，並被當成忠烈祠、兵營使用，上頭還掛了個大大的青天白日國徽。這番變化，肯定不是當時參與慶典的民眾可以想像的。
 

除了神社之外，若你有機會到通霄走一遭，也可以到附近的虎頭山公園走走。在那裏，有一座宛如砲管的石碑擎天聳立著，上面寫著「台灣光復紀念埤」七個大字，下面還放了組船錨，讓人充滿對上世紀海戰的念想。
 
不過，「臺灣光復」跟海戰又有什麼關係？如果對紀念碑感到一股違和，這不是你的問題。因為這座紀念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中華民國接收臺灣的歷史而設。根據旁邊碑文的解說，這座碑本名為「日露戰役望樓紀念碑」，與神社在同一時間落成，為了紀念日俄戰爭期間，此地官兵對戰事的貢獻。既然是日治時期的紀念碑，確實跟光不光復沒什麼關係，這又是一座被國民政府為了政權魔改的古蹟，不足為奇。
 

話說回來，臺灣既不是日俄戰爭的主戰場，而虎頭山也並非特別人煙鼎盛的景點，為何日本當局不辭千里，也要在當地設立紀念碑呢？從神社到紀念碑，被抹去的不只是一場戰爭的回憶，它也是一段屬於苗栗當地的傳說。所以今晚，就讓我們來談談通霄的故事。
 

小兵立大功的都市傳說

時間回到 1904 年，當時的臺灣正處在日本的殖民統治之下，而在前一個世紀經歷過明治維新的日本，正努力跟上西方國家的腳步，從各方面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現代國家。這樣的日本，很快面臨了一場考試：俄羅斯帝國的步步進逼。
 
19 世紀與 20 世紀之交，俄羅斯維持著長久以來的遠東政策：擴張版圖。她將勢力伸向遼東半島與朝鮮半島，但除了不斷衰退的中國，在此相爭的對手，還有野心勃勃的新興帝國日本。
 

俄羅斯是一個龐大的國家，也有一定的工業化成果。還沒有足夠自信的日本，原來對俄羅斯也相當忌憚，在一面追求勢力擴展到遼東半島的同時，也努力避開與俄羅斯的正面衝突。然而，雙方都停不下自己擴張的腳步，兩個新舊帝國終究有相撞的那一刻。
 
1904 年 2 月 8 日，由於此前在滿州爆發的衝突，日本海軍在未宣戰的狀況下，攻擊了旅順港的俄羅斯艦隊。9 日與 10 日，俄羅斯與日本正式向對方宣戰，日俄戰爭正式開打。長達一年七個月的戰爭中，大多數的戰事都由日本取勝，讓俄羅斯這個老牌帝國疲態盡露，相對地，日本這顆帝國主義的新星則光芒盡現。
 
不過，俄羅斯還遠不到認輸的時候。
 
海戰，是考驗工業時代帝國國力的重要指標，沒有現代化且強而有力的艦隊跟砲彈，就很難奪得制海權、在戰爭中取得優勢。日本在初期相接的海戰中打贏了俄羅斯，但這本就在俄軍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在遠東部署的船艦相對不足。於是，俄羅斯決定派遣海軍中僅存的王牌──波羅的海艦隊，從歐洲出發，一路繞行大西洋、印度洋再到太平洋，馳援遠東的戰事。
 

俄軍或許是在豪賭，希望透過波羅的海艦隊的增援，挫敗日本海軍的銳氣。可是，就在九年前，日本已在甲午戰爭中取得臺灣、澎湖作為殖民地，而俄羅斯的艦隊要從戰線後方突襲日本，非要經過臺灣周邊海域不可。
 
於是，那個傳說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