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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嬉皮與科幻反動──重返法蘭克‧赫伯特創造《沙丘》的時代

2021-10-08

日前電影《沙丘》上映,引起全球熱烈迴響;這部被影迷譽為「為IMAX而生的電影」,你也到戲院看了嗎?

 

電影改編自 1965 年出版的同名原著《沙丘》,它曾被封為「影史上最難改編的科幻小說」,總共歷經了整整四次失敗或不盡理想的影視改編嘗試,今年才總算誕生一個較令人振奮的新版。然而,對當代戲迷來說,或許難以理解《沙丘》這部 1960 年代出版的科幻小說作品,究竟魅力何在──由法蘭克‧赫伯特所創作的《沙丘》,到底有哪些獨特之處?它和美國「垮掉的一代」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它是「科幻小說界的嬉皮」?表面看似架空的科幻小說,實際上總是和它所誕生的現社會脈絡對話著,故事慢新聞從頭說起。

 


 

所有重要的事只發生在我們清醒時。—法蘭克・賀伯特(《沙丘》作者)

法蘭克‧赫伯特的科幻名作《沙丘》,是啟發無數科幻作品的經典名作。

 

今天大家所熟悉的,無論是《星際大戰》路克天行者出身的沙漠星球「塔圖因」,《星際爭霸戰》總是控制情緒精算一切的大副史巴克,宮崎駿《風之谷》裡面身為自然守護者的「王蟲」,甚至是即時戰略遊戲中以開採礦石作為擴張經費來源的《終極動員令》、《星海爭霸》……這一切的一切,靈感都是源自於《沙丘》。

 

然而,《沙丘》的影視化,在這60年間,經過無數改編失敗(或迴響不佳),可說是命運多舛,直到2021年上映,由《異星入境》導演丹尼爾維勒納夫改編的《沙丘》,是充分理解並消化原作內容之後的成果,整體表現可以說是不過不失。

 

有人問,在數十年後的現在,《沙丘》再次改編成電影是否還有意義?

 

這個問題也許要換個問法:經過好萊塢科幻大片的洗禮,巨大如星的太空船、壯麗無比的外星風景、各種新奇驚艷的打鬥畫面,對許多人來說早已見怪不怪、審美疲勞的現在,《沙丘》除了原作盛名與經典地位之外,還能為我們帶來什麼新的啟發?

 

要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我們先得將時間拉回赫伯特創造《沙丘》的年代。

 

《沙丘》:科幻界的嬉皮

在赫伯特著手創作《沙丘》的 1950 年代末,正是美國「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藝文風潮盛行之時。「垮掉的一代」面對冷戰時期僵化而保守,千篇一律的美式生活感到厭倦,也對廣告鋪天蓋地的消費社會覺得厭煩。於是,他們用漫不正經、玩世不恭的作品敷衍社會;對性交與吸毒的開放態度,也讓當時人們倍感震撼。同樣的消極抗拒態度,也影響了之後的嬉皮運動,以及 1970 年代的龐克文化,乃至於,整個反戰文化傳統都可說源自於此──一種叛逆精神。

 

「垮掉的一代」代表性作者,左起:Lucien Carr、Jack Kerouac、Allen Ginsberg、William S. Burroughs(Source: Wikicommons)

《沙丘》出版於 1965 年,正是嬉皮文化席捲美國的年代,而性愛、酒精、大麻與迷幻藥,正是嬉皮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事物。《沙丘》中,吸入後會讓頭腦變得無比清晰、意識精準而冷靜,甚至可能看見未來的幻像,以致於所有人爭相奪取的關鍵物質──香料「美藍極」(Melange),在 1960 年代的嬉皮氛圍裡,毫無疑問能讓讀者快速理解與接納,畢竟,許多人嗑藥後都有類似的體驗。

 

嬉皮文化的精神,也和赫伯特《沙丘》系列所要傳揚的主旨不謀而合。張鐵志在《想像力的革命》中提出他所觀察到的嬉皮文化,是「對異化的資本主義工作倫理、如機器般的官僚體制、人與人互相憎恨與殘殺的世界,進行一場烏托邦式的反叛」。而在《沙丘》不時浮現的那場即將發生的「聖戰」,以及不斷設法阻止聖戰發生的掙扎;企圖改善帝國、貴族對於準殖民地的剝削,卻仍失敗於貴族間權力遊戲的情節設定,都展現了作者對於這些問題的反思與創造。

 

甚至可以說,《沙丘》,就是科幻小說的嬉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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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資訊
作者 楊勝博
刊登日期 2021-10-08

文章分類 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