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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明代的地理書,如何幫助我們理解歐洲與中美洲的愛恨情仇?

馬雅人 2019-10-14

1492 年,剛剛完成收復失地運動的西班牙王國,贊助了熱那亞探險家哥倫布的航海探險計畫,西班牙女王伊莎貝拉與其丈夫斐迪南可能沒有想到,他們贊助的這場探險,牽動了整個世界。


四年前,葡萄牙的迪亞士發現今日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對哥倫布來說,地球是圓的,既然往東可以抵達印度與中國,往西也一定可以,只要繼續探險下去,就可以抵達印度。對當時的人來說,哥倫布向西航行的策略相當大膽,還可以讓西班牙避開與葡萄牙的競爭,對於西班牙王室來說,可說是一個還不錯的投資。

就像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哥倫布以為自己抵達了印度或是日本,實際上他抵達的是今日巴哈馬群的一個小島,這些島嶼後來被稱為西印度群島。哥倫布渾然不知自己正站在一塊歐洲人未曾知曉的大陸上,也還沒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歷史的轉捩點上。


當時的中美洲由阿茲特克帝國主宰天下。西元 1492 年是阿茲特克曆法的 13 燧石年,阿茲特克帝國經過歷代君王艱苦的經營與征服,正處於一個鼎盛的時期。即將繼位的王子,蒙特蘇馬二世這時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絲毫不知王國之外有一群白皮膚的異邦人,虎視耽耽的看著他們,最終毀滅他與他們的帝國與文化。


1521 年,世界歷史的交匯

西元 1519 年二月,西班牙征服者科爾蒂斯(Cortez)踏上阿茲特克帝國的領土,在首都的蒙特蘇馬二世從地方的官員得到消息,一群留著鬍鬚的白人從海上的大房子中走出。這些白人騎在一種巨型的狗上,全身包覆在閃閃發亮的石頭裡。蒙特蘇馬二世大概沒想到,這些人正是之後滅亡自己國家的人,兩年後的 1521 年,阿茲特克帝國滅亡。


科爾蒂斯登上美洲的同年的八月,獲得西班牙國王資助的麥哲倫,展開了他的環球探險。他從西班牙出發,橫越大西洋抵達巴西,再往南航行,穿過合恩角,就這樣進入太平洋。橫越太平洋後,麥哲倫不幸的在菲律賓宿霧與原住民衝突中身亡,這一年,也正好是 1521 年。


隔年九月,麥哲倫船隊剩下的水手回到西班牙,完成人類第一次的環球航行。此後,荷蘭製圖家奧特柳斯(Abraham Ortelius)出版了歷史上第一本世界地圖冊《地球大觀》(Theatrum Orbis Terrarum)。在歐洲人的眼界裡,世界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從美洲大陸橫越太平洋後,才是哥倫布嚮往的東方。發現新大陸的 1492 年,在中國是明朝弘治五年。這年正是明孝宗在位的第五個年頭,他一連串積極的作為,讓後代史家稱為「弘治中興」。如同,哥倫布一樣,他無法感受到世界正站在轉折的浪頭上。


1521 年,正德十五年一月,來自遙遠番邦的佛朗基人(葡萄牙人)進京。佛朗基人覲見皇帝,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建立穩定的通商管道。不過,對於當時的明武宗來說,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這麼重要。這時的武宗身體狀況已經開始走下坡。當年四月,明武宗駕崩,皇太后下詔禁止佛朗基進貢。


經過人類數十年來的探險,原本世界上分散的地區逐漸交會在一起。1521 年,西班牙征服阿茲特克帝國、葡萄牙人覲見明武宗、麥哲倫橫越太平洋,這些原本毫不相干的區域,無可避免的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交會。


耶穌會傳教士的新玩意

天主教會為了對抗宗教改革者的挑戰,1534 年,西班牙人羅耀拉創立了耶穌會。傳教的熱情搭上了地理大發現的順風車,使歐洲傳教士到達了遙遠的中國,在異教的土地上傳播天主教。西元 1583 年,鼎鼎大名的利瑪竇自印度抵達澳門,再轉赴廣東的肇慶傳教。他在肇慶結識了知府王泮,和王泮分享他從歐洲帶來的百年航海探險的成果──一張世界地圖。


原來在大海的彼端,還有一塊叫做「亞墨利加」的地方,整個從墨西哥到猶加敦的區域,被稱為「新以西把你亞」,許許多多沒有聽過的奇異地名映入王泮的眼簾,世界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後來,這張世界地圖經過幾次重製,或許也參考了奧特柳斯《地球大觀》和其他新訊,在 1602 年印製成為中國史上第一幅世界地圖──《坤輿萬國全圖》。


地圖中的中美洲

從《坤輿萬國全圖》裡,我們可以看見許多美洲地名被翻譯成中文,地圖裡相當清楚的標示了整個殖民地的區域、政制。


今日我們熟悉的中南美洲地名,也被放上漢字與假名。例如宇革堂就是猶加敦(Yucatun)、哇的麻剌就是瓜地馬拉、酆度蠟就是宏都拉斯、墨是可就是墨西哥。還有,牙賣加到了今天從賣家變成了買家。


地圖上的資訊可以說是傳教士世界觀的圖像化。在有限的空間中,能寫在上面的字句,都是時人認為的重要資訊。但有一特例,在中美洲的地圖上,特別標出墨是可「地產各色鳥人輯以為畫山水」,難道當時候的人認為羽毛工藝品比白銀重要嗎?我想並非如此,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當時的人寫下這樣的紀錄,已難以考知。


《職方外紀》的中美洲世界

有了地圖還不夠,中國的知識份子也想知道地名背後的歷史、故事、風土,於是傳教士根據當時歐洲的資料,編寫地理書。西元 1623 年(明天啓三年)出版的《職方外紀》就是早期中國人理解世界最重要的一本書。透過《職方外紀》,中國讀者瞭解了過去一百多年來,西歐航海探險的發展與成果。


在《職方外紀》裡,傳教士也介紹哥倫布當年的偉大探險(對當時歐洲人來說)。故事開頭是這樣的:

 

百年前,西國有一大臣名閣龍者。素深於格物窮理之學,又生平講習行海之法,居常自念天主化生天地⋯⋯

是的!裡面名字聽起來很帥的「閣龍」,就是路人皆知的哥倫布。《職方外紀》接著還寫到閣龍得到國王的資助,帶領著船員航行在茫茫大海上。「路既危險,復生疾病,從人咸怨欲還」。這段記載跟我們前面提到的哥倫布探險故事沒有太大的差距,無止境的航行,使得船員恐懼起來,大家吵著跟閣龍說:「我要回家!」不過,我們閣龍「志意堅決,只促令前行」。果然,「忽一日舶上望樓中人大聲言:有地矣」。


同時,對於西班牙征服墨西哥,《職方外紀》也有個「說法」。大名鼎鼎的西班牙征服者柯爾蒂斯(Cortez),在書中變成「哥爾德斯」,並且寫出了西班牙人與阿茲特克人初次見面的經典場景。

 

其地從來無馬,土人莫識其狀。適舟人乘馬登岸,彼中人見之大驚,以為人馬合為一體。疑獸非獸,疑人非人,急奔吿本處官長,以達國王。國王遣人來視,亦錯愕不辨。

這段記載也出現在西班牙征服者書寫的《新西班牙征服信史》中,所謂的「土人」就是阿茲特克人(Aztec),由於美洲馬早就於美洲原住民的老祖先克洛維獵人(Clovis)的時代絕跡,所以後來的馬雅、阿茲特克等美洲古文明都沒有見過馬匹。對他們來說,騎著馬,從海上的大房子出來的西班牙人,根本就「不是人」。


這裡的國王,指的應該就是阿茲特克國王蒙特蘇馬二世。國王決定要測試這些外來者是人類還是神。在阿茲特克文化中,神食用花朵,人類食用一般的食物。因此如果這些外來者吃了人類的食物,那麼他們就是人。1623 年出版的《職方外紀》這樣寫這段故事:

 

但齎兩種物來,一是雞豚食物等,云爾若人類則享此;一是香花鳥羽等,云爾若天神則享此。既而嘗其食物,方眀是人。

在今日坊間介紹阿茲特克文化的書籍中,都還可以看到這個測試西班牙人是神是人的故事,只是故事發生的地點、測試的食物有所不同。無論如何,至少在西班牙進入特諾奇蒂特蘭時,蒙特蘇馬二世已經確定西班牙人跟他們一樣,都是普通人類。


但是這段記載與臺灣流行的說法卻有很大的差距。在高中歷史課本的參考資料、電動遊戲、或是坊間的書籍中,我們常常看到一個說法。阿茲特克人誤以為西班牙征服者是神祇(有時候進一步說是羽蛇神),因此沒有抵抗,導致阿茲特克帝國滅亡。


根據西班牙人撰寫的《新西班牙征服信史》裡記載蒙特蘇馬說:

 

他的臣民說我們會發出閃光和雷電,還用馬殺了許多印地安人,把我稱為憤怒的「神人」,也說了許多其他幼稚的傳聞。而現在他終於見到我們,知道我們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其實,目前我們追溯「西班牙人為羽蛇神」的傳說,僅能追溯到著名傳教士薩哈貢所寫的佛羅汀古抄本(Florentine Codex)。1545 年,薩哈貢與他在特拉特洛爾聖克魯斯學院(Colegio de Santa Crus de Tlateloloc)的阿茲特克學生們一起編撰這本書,最後於 1590 年成書。


現在的特拉特洛爾聖克魯斯學院的遺跡中,有一壁畫呈現了西班牙人對於阿茲特克人的精神殖民。眾所皆知,今日的墨西哥國旗正中央,有著老鷹叼著蛇,站在仙人掌上。仙人掌則位於湖上的小島。這個圖案來自阿茲特克人建立特諾奇蒂特蘭城的神話。


根據阿茲特克文獻,他們原本居住在一個稱為阿茲特蘭(Aztlan)的地方,一個湖中充滿兇猛的野獸與荊棘的小島,島上有七個洞穴,在納瓦特語叫做 Chicomoztoc。根據傳說,人類便是從七個洞穴走出。


根據阿茲特克的文獻記載,大約在十四世紀初,偉大的墨西加守護神 Huitzilopochtli 降下了神諭,墨西加人應該要離開阿茲特蘭,與神一起尋找安身之地。墨西加人駕著小舟,由四位祭司扛著 Hutzilopochtli 的神像,離開了阿茲特蘭。


經過一連串的流浪,墨西加人到特斯科科湖上的一個小島。在小島上,一隻老鷹叼著蛇,站在仙人掌上。這裏就是 Huitzilopochtli 給他們的「應許之地」。

 
墨西哥人類學博物館中,呈現老鷹—仙人掌神話的阿茲特克石刻。

在特拉特洛爾聖克魯斯學院的壁畫,我們看到這個神話的轉化。在壁畫中,湖上小島的仙人掌,變成了十字架,十字架上不再是老鷹了,而是耶穌基督。阿茲特克人重要的精神泉源,建城神話已經天主教化了。


大使拍照技術拙劣,網路上也沒有比較好的圖,我⋯⋯盡力了。

雖然薩哈貢長年研究阿茲特克文化,但是他也意圖合法化西班牙人對阿茲特克人的統治。因此,「阿茲特克人將西班牙人看作羽蛇神」的說法,可信度恐怕要打上一個問號。


大使在學院遺址在壁畫上看到西班牙與阿茲特克文化的交匯,內心感受強烈的震動,動得比國家機器還要厲害。正當我要離開遺址時,發現陳列考古的展示櫃中,有一個神奇的器物。這不是明朝的青花瓷器嗎?這下不只是西班牙與阿茲特克的交會,變成大明、西班牙、阿茲特克的交會了。



阿茲特克滅亡故事的交匯

除了「西班牙是神還是人」的故事,《職方外紀》還記錄了西班牙「德化」阿茲特克人的故事。在測試神人之後,書中寫道:

 

從此往來不絶,其中大國與歐邏巴餽遺相通。西土國王亦命教中掌教諸士,至彼勸人為善,數十年來相沿惡俗,稍稍更變。

實際上,我們對於具體狀況還是有些資訊落差。所謂的大國,恐怕還是指阿茲特克。所謂「西土國王」就是西班牙王。這個說法中,傳教士「移風易俗」,改變了原本殘暴的阿茲特克人。兩方和平相處,一起走向美好的境界(?)。


這樣的說法,當然與我們知道的歷史有很大的差距。「哥爾德斯」在測試後,被蒙特蘇馬爾二世邀請到首都特諾奇蒂特蘭城作客,科爾蒂斯用計謀綁架蒙特蘇馬二世。奇怪的是,阿茲特克人沒有抵抗,征服者要求蒙特蘇馬二世發布命令,阿茲特克人照辦不誤,科爾蒂斯成為阿茲特克帝國的太上皇,在一個很微妙的狀態下控制了阿茲特克帝國。


後來,蒙特蘇馬二世在一場動亂之中意外身亡,特諾奇蒂特蘭隨即陷入混亂之中。西班牙人被趕出了特諾奇蒂特蘭,傷亡慘重,這天被西班牙人稱為「悲慘之夜」。隔年,科爾蒂斯重新糾集他的印地安盟友,重重包圍特諾奇蒂特蘭城,科爾蒂斯直接在湖畔造船,用大砲轟炸特諾奇蒂特蘭。阿茲特克人在大神廟做最後的抵抗,最後,還是難逃失敗的命運,阿茲特克帝國滅亡。


被征服後的阿茲特克人命運悲慘,疾病與奴役幾乎殺死大半的印地安人。在今日墨西哥市國家宮的現代壁畫中就呈現了這段印地安人的慘痛歷史。


因此,阿茲特克人與西班牙人在 1519 年的相遇,恐怕不是像《職方外紀》寫的「往來不絕」、「餽遺相通」一派和善圖像。阿茲特克人寫在亡國之後的〈斷矛〉,充滿了無力與悲憤:

 

斷矛倒在道路上,
我們悲痛的撕扯頭髮
房屋如今已沒有頂,
屋牆染血而成紅色。

蛆蟲成群湧上街道和廣場
牆壁見著血污。
水已經變紅,如同染料浸的,
當我們喝這水,
他的味道是鹹的。

我們曾在絕望中以手猛拍暫居處的泥牆,
因為我們繼承的家宅、我們的城,已經失去而消滅了。
我們的戰士的盾牌是他的防禦,
它們卻救不了它。

《職方外紀》筆下的阿茲特克帝國

除了西班牙征服以外,明人透過《職方外紀》可以得知哪些阿茲特克的資訊呢?


透過傳教士的介紹,墨西哥在當時被稱為墨是可。如同建城神話所揭櫫的,阿茲特克首都特諾奇蒂特蘭城位於湖上的一個小島。根據估計,全盛時期恐怕周圍有二十萬人口,為了供應居民食物、擴展城市建築空間,因此阿茲特克人在湖上使用木樁造陸圩田,稱為 Chinampas(水上浮田)。《職方外紀》轉譯了這個情形,稱「今所建都城,周四十八里,不在地面,直從大湖中創起堅木為樁,密植湖中。上加板以承城郭宮室。」這可能就是在指特諾奇蒂特蘭圍湖造田的事情。


昔日圍繞阿茲特克王都的特斯科科湖,今日幾乎全成為陸地,僅剩其中一角保存下來,比較知名的就是 Xochimilco。大使曾經去參觀過當地,還可以看到「大湖中創起堅木為樁」的情景。


《職方外紀》說大湖中創起的堅木是種叫「獨鹿」的樹,但是我目前還沒有辦法考證出是哪種樹。不過在 Chinampas 的結構上,每塊田地周圍都會種樹穩固地基,那種樹稱為 ahuehuete 或是 Montezuma cypress,前者來自納瓦特語(阿茲特克語),意思是「水中的老男人」;後者 Montezuma,就是阿茲特克國王蒙特蘇馬。無論哪個名稱,都無法跟「獨鹿」的語音連上。

 

其國王寳藏極多,所重金、銀、鳥羽。鳥羽有奇彩者,用以供神。工人或輯鳥毛為畫,光彩生動。初國内不知文字,今已能讀書,肆中有鬻書者矣。

此外,《職方外紀》也講到物產,阿茲特克的鳥羽工藝不斷地出現在各式歷史文獻或是今日的介紹書籍中,自不待言。但是,阿茲特克人並不是像《職方外紀》中提到的沒有文字,只是他們的文字相較於馬雅非常粗糙,僅能記載地名、人名、曆法,無法寫成長篇銘文。這點恐怕是早期資訊傳遞的落差。


十六世紀中創作的阿茲特克古抄本馬利亞貝奇亞諾手抄本(Codex Magliabechiano)中,具體描述了類似的情境。祭司在神廟殺人取心,犧牲者背部朝下,放在一顆凸起的石頭上,祭司開腸破肚,取出犧牲者的心臟。 《職方外紀》也提到活人獻祭的場景:

 

昔年土俗事魔,殺人以祭。或遭災亂,則以魔嫌人祭少。故每嵗輒加,多至殺人二萬。其魔像多手多頭,極其險怪。祭法以緑石為山,寘人背於上。持石刀剖取人心,以擲魔面人,肢體則分食之,所殺人皆取於鄰國,故頻年戰鬬不休。

從這段記載,我們可以看到當時《職方外紀》的內容算是頗為新穎。例如殺人兩萬的數據,可能是使用了 1598 左右,阿茲特克王族 Fernando Alvarado Tezozomoc 所寫的記載。遠在中國的傳教士,在 1623 年寫成的《職方外紀》卻能有此數據資料,實屬不易。


《職方外紀》之後的兩百年,晚清魏源的《海國圖志》裡,對這些西班牙征服的古文明描述,就已有不同的描述,像是「有廢城極大,云是千餘年前古跡,不知何代何名也」,甚至說「律例規矩與中國微似」、「原係日本國難民留此之苗裔,今難詳考」,將美洲原住民的來歷,跟亞洲扯上關聯。無獨有偶,民國初年曾經捲起一場論戰,討論《梁書・扶桑傳》中的扶桑國不是日本,而是墨西哥,但中間的關聯還有待細細研究。


就算是今日,中南美洲對於亞洲來說都是一個遙遠的地方。但是,在十六世紀太平洋兩岸白銀貿易興盛的時代,美洲對中國人來說絕對不是這麼遙遠的地方。根據資料,在十七世紀初的利馬,就有三十名中國人居住在這個南美洲的西班牙殖民中樞。


地理大發現的時代,世界各地的交流逐漸加速,彼此間的相互影響也越來越大。這是一個世界交匯的時代,這些交匯,有些是商品的交流、人員的移動,有些是地圖、地理書等資訊交喚。經過長久歷史的發展、局勢的改變,這些交匯可能轉為伏流,在某些時候冒出來,等待追尋這些歷史的人去發掘。


 
文章資訊
作者 馬雅人
刊登專欄 馬雅國史館
刊登日期 2019-10-14

文章分類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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