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約翰‧湯姆生(John Thomson)和同伴們深入島內秘境,嶙峋巨石阻了道路,湍急河流、聳然峽谷、參天大木與難辨的巨型蕨類植物,還有許多觸手可及的熱帶新奇事物,十九世紀的臺灣山徑,湯姆生紀錄下最原始的福爾摩沙。
1839 年西方攝影術誕生,歷經半世紀發展,技術與設備不斷革新,觀看方式也隨之變遷。探討臺灣攝影史時,普遍會提到重要的十九世紀西洋攝影師,如英國攝影師約翰‧湯姆生(John Thomson, 1837-1921)、美國攝影師聖朱利安‧愛德華茲(St Julian Hugh Edwards, 1838-1903)等人。他們因不同目的來臺,留下珍貴影像,從今日回頭品味,彷彿時間從未逝去,幀幀凍齡光景,既舊且新。
「他們是美好又純真的種族。」湯姆生的島內旅行
湯姆生在 1871 年搭著輪船自廈門轉往福爾摩沙島,當時西方人稱臺灣為「美麗之島(或譯福爾摩沙島,Isla Formosa)」。他的同行夥伴是駐「臺灣府」進行醫療宣教的傳教士馬雅各(James Laidlaw Maxwell, 1836- 1921)。
十九世紀西方人對臺灣認知甚少,在湯姆生眼中臺灣不過是座熱帶島嶼、蠻荒之地,他在自己的遊記中,甚至多次使用「野人」(savages)這樣的字眼來介紹這座島嶼上的原住民。那時清朝政府的勢力範圍,主要分布在島嶼西半邊及部分北端區域,其餘像是山區以及整個東半邊,都是管轄之外的原住民個別部落。
據湯姆生所說,當時島內人口總數約三百萬人,其中兩百五十萬人為漢人,剩餘者為原住民。進入打狗城(今高雄地區)後,他立刻對一切熱帶風貌大感驚奇,開始了對臺灣島內的探險,並用文字與鏡頭記錄著南臺灣風情。
由於馬雅各醫生希望能拓展與山區原住民的關係,湯姆生一行人前往「拔馬」(Poah-be,今臺南左鎮)。湯姆生在遊記中,對當地人所建造的傳教所、排列成馬蹄形的住宅形制和建造方式,都有著詳盡敘述,同時也以攝影紀錄當地平埔族人影像。他形容:
他們是美好又純真的種族,並有著率真的態度。[1]
在島內旅行期間,湯姆生也拍了不少風景與人物,成為現今研究平埔族生態的重要影像參照。
遊走於廈門與臺灣──聖朱利安‧愛德華茲
另一位對臺灣十九世紀風景記錄極為重要的攝影師愛德華茲,在 1860 年代初與妻子來到廈門,主要在廈門及臺灣兩地從事攝影活動,不僅是首位紀錄廈門影像的攝影師,作為最初來臺的西方攝影師之一,他所拍攝的珍貴照片,也被後世認為切實且直觀反映了彼時臺灣的天然地貌。
除此之外,現存的兩張關注遺址的影像紀錄,再現了過去荷蘭人與漢人的足跡,恰好反映臺灣史演進過程中無形的人文脈動。不同民族曾匯聚此地,以各自獨有的文化方式和這座島相處。雖然影像中的城墟都已成殘垣斷壁,卻以無聲方式在歷史長河中翻攪著記憶波瀾,無比耐人尋味!
從上述的故事可以發現,十九世紀時的臺灣風景或物像攝影,都是從「他者」的視角出發。無論殖民者或外來客,鏡頭下的影像反映著好奇與觀看的本質。這時段攝影作品及紀錄,蘊含著人文及自然科學的內涵,以及攝影者對異文化、地貌景觀與歷史遺跡的濃厚興趣。
攝影師深入島內,觀察在地住民的生活情態,捕捉瞬間的人文風俗,這些傳世的十九世紀老照片,與攝影師遊歷經驗息息相關,正如湯姆生曾說:
照相機已成為我的旅伴,並為我沿途中感興趣的對象及所接觸的種族,提供了最準確的紀錄方法。[2]
這些來自「他者視角」所拍攝的寶島影像,化作我們現今追憶的過往。攝影師們以各自眼光,探尋不同底蘊的臺灣之美,藉影像陳述其所見所聞,讓臺灣被更多人認識及看見。
[1] John Thomson, Through China with a Camera (London: Westminster A. Constable & Co., 1898), p. 119.
[2] John Thomson, Through China with a Camera (London: Westminster A. Constable & Co., 1898), Introdu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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