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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被文協除名後,林獻堂與長子另起自己的「霧峰版」文協

2022-04-22
霧峰一新會成員欣賞音樂會合影。左桌唯一的男性為林攀龍先生,右一女性為林攀龍先生的夫人,曾珠如女士(Source: 國家文化記憶庫 / CC BY-NC)
 
【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在迎接臺灣文化協會創立一百週年的 2021 年,北師美術館以「光」為名,回訪一百年前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本展從社會運動切入,由藝術作品與文獻相互補述,再現 1920-40 年代的文化協會及時人所處之社會,展現臺灣文化協會文化向上的行動與精神。在百年後的今天,重新再現百年前的知識分子如何在黑暗的時代中仍懷抱勇氣,感知那幾近不存在的光,心懷信念向前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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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年林獻堂環球一週,足跡遍及英、美、德、法、義、西、比、瑞、荷、丹等十國,與其子林攀龍(左)、林猶龍(右)於法國巴黎合影(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向上、向光的霧峰一新會

臺灣文化協會是林獻堂非常珍愛且大力支持的全島性組織,1927 年 1 月 3 日,文協分裂,林獻堂也以年紀大、數月後要環遊世界而請辭,卻被新幹部留任。分裂後的文協,沒有林獻堂參與的空間,可能是個性使然,林獻堂沒主動退出文協,但在 1931 年 1 月 5 日遭新新文協「除名」,[1]如上篇所述,這一天也是文協結束之日。
 
1932 年林獻堂的長子林攀龍在霧峰成立「霧峰一新會」(以下或簡稱「一新會」),這是地方性的民間組織。一新會的成立是林獻堂的長子林攀龍的發想,得到父親的全力支持,可以說是父子兩人共同的文化志業。一新會的會則揭櫫:「本會目的在促進霧峰庄內之文化,而廣布清新之氣於外,使漸即自治之精神,以期新文化之建設。」(標點為筆者所加)[2]這段文字有三大重點:一、目的在促進文化,二、以霧峰庄為範圍,三、將清新之氣拓散開來,打造自治精神,以求建設新文化。簡言之,一新會致力於以社群自身的力量從生活的各個面相提升,啟蒙群眾,以求整體文化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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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 3 月 19 日,一新會成立四週年合影(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自治」與「文化」不就是林獻堂一生最主要的關懷嗎?那麼,林攀龍呢?一新會的創立是他對人生之根本看法的體現。林攀龍(1901-1983)是個非常特別的人,他很愛讀書,具有濃厚的人文興趣,表達思想的方式是文學性的,充滿詩意。他心性淡泊,外人看來也許會覺得他「胸無大志」,但他的人生觀是「積極的」、正面的。他崇尚的西方文明是代表陽光的阿波羅(Apollonian)精神,而非酒神(Dionysian)傳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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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攀龍(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林攀龍的學歷「超亮麗」,6 歲入漢學書房讀書,10 歲到日本東京讀書,後來進入東京帝國大學求學(政治),畢業後旋赴英國,進入牛津大學就讀(宗教、哲學),大學畢業後,於 1928 年 11 月 4 日返臺。1930 年 3 月他又到法國、德國遊學(哲學、文學),於 1932 年 2 月 2 日返回臺灣。林攀龍總共在日本 15 年餘,在歐洲 5 年半,他結束海外求學生涯返回故鄉後不久,在 1932 年 3 月 19 日創辦了霧峰一新會。[4]
 
林攀龍相信臺灣的再建設要從在地方落實開始,他說:
 

霧峰一新會的誕生決不是偶然。在真理之光和大眾的期待合而為一的地方,才產生了這個會。[5]

光,自己的向上(向上自我提升),向光的所在前進,是林攀龍的人生哲學。
 
簡單來說,一新會就是以家族之力辦社會,也是臺灣最早的社區營造工作。[6]一新會舉辦非常多的活動,一個月平均舉辦 3、4 項活動,加上每週 1 次的例行演講,日程非常緊湊。活動項目很多樣,有婦人茶話會、老人慰安會、球競技會、兒童親愛會、辯論會、文化劇、演劇批評會、通俗演講、留學生懇親會、納涼會、活動寫真等。另外還舉辦過 3 回運動會,參加者很多,等於全庄運動會,以及 2 回的夏季講習會,各 12 日、11 日。
 
一新會的常設活動有:日曜講座、一新義塾、讀書會、詩文會等,這都是每週定期舉辦的。一新會創會後第一次演講聽眾就有 300-400 人,其後都有百人上下,即使在今天也非常不容易。每週一次的演講後來定名為「日曜講座」林獻堂、林攀龍父子注重女性的公共角色,相信男女智能平等,鼓勵婦人要走入社會,不要落後於男子。在這每週 1 次的演講會,一定是一男一女,而且女士先講。在 7、80 年前很少職業女性,做此安排真的很不容易,是用行動來踐行信念。日曜講座驚人的是,不只每週 1 次,連續辦到 200 多回,直到一新會「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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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峰一新會成員欣賞音樂會合影。出席者有男有女,皆穿正式服裝欣賞音樂會,男性身穿西裝,女性則多是著改良式旗袍。左桌唯一的男性為林攀龍先生,右一女性為林攀龍先生的夫人,曾珠如女士(Source: 國家文化記憶庫 / CC BY-NC)

 

我們今天看到《一新會日曜講座演題目錄》原件,不管是 150 回,或 200 回版,都令人嘖嘖稱奇。
 
一新會舉辦過 3 次的「週年紀念會」,2 至 3 天,內容之豐富,以及品味之高尚卻又土親人親,更是令 7、80 年後的吾輩驚嘆。一新會的活動非常受到庄民的肯定和歡迎,參與度很高,第一回運動會後的「假裝行列」(化妝遊行)就有 1,500-1,600 人參加,二週年紀念日第二天晚上在大花廳舉行音樂跳舞會,觀眾 700-800 人。
 
從很多方面,我們都可以看到一新會的文協影子。例如演講會、通俗講座、文化演劇、活動寫真、夏季講習會;更重要的是,一新會的語言是臺語!就林獻堂來說,這是不是文協的霧峰版?而且由於一新會在家族居住地舉辦文化活動,那種親切感不是文協活動能提供的。林攀龍旅歐多年,有他的理想和見識,我們可以看到一新會的活動有類似英國鄉間士紳的文化風格,且因為強調「清新之氣」,一新會的活動給人向上(hiàng-siōng)、向光(ǹg-kng)的感覺。
 
文化向上是一新會的核心價值,藝術是文化的呈現。林攀龍愛好藝術,林獻堂更是藝術贊助家,畫家顏水龍就是受到林家父子長期的支持和資助。林攀龍怎樣看待藝術呢?他引過馬修‧阿諾德(Matthew Arnold)的話以「明志」:[7]
 

優秀なるものを讃美するのはそのものに次いでよい事である。
(中譯:讚美優秀的東西是僅次於那件東西的好事情)

100 年後的臺灣,我們是否還能具有這種禮讚藝術的氣度和心志?
 
霧峰一新會處處流露出「永續經營」的用意,而且是想從地方推廣擴散到全臺灣。林獻堂、林攀龍一家人以一新會為生活重心,活力十足,活動穩固持久且多彩多姿,但最後不得不由榮盛而「無疾而終」。1937 年 10 月 4 日,一新義塾被迫廢止漢文教學,宣告終結。
 
一新會前後 5 年半多,時間長度幾乎等同文協。它的結束完全不是來自內部的自我敗壞,而是來自殖民當局的威逼,這種種的壓迫其實從創會的 1932 年就開始了,此後力道越來越強。在這裡,我們必須留意日本時代殖民統治對臺灣社會的壓迫和斲傷,不能美化殖民統治。霧峰一新會就是一個很警世的例子,它要求我們正視臺灣戰後再度被殖民所帶來的層層累累的問題,並設法超克諸厄障,尤其在我們「慶祝」文協 100 年的此刻。
 

戰後的荊棘之道:臺灣菁英罹難、林獻堂流亡日本

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和臺灣文化協會在 1927 年文協分裂之前,是反殖民運動的一體兩面。分裂後,蔣渭水和一群同志於 7 月 10 日組織臺灣唯一的政黨「臺灣民眾黨」,繼續支持臺議運動。[8]可惜的是,臺灣民眾黨在 1931 年 2 月 18 日被官方禁止,蔣渭水也在該年 8 月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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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臺灣民眾黨「上青下紅中央白日」黨旗的蔣渭水先生遺體(Source: public domain

蔣渭水死於 1931 年,來不及經歷戰後中華民國代理盟軍軍事佔領臺灣(美其名為「光復」)所帶來的惡政和二二八血腥鎮壓。不管在民間或學界,我們常會聽到這樣的感嘆:如果蔣渭水活到戰後,大概也無法倖免於難吧?以蔣渭水的個性和為人,做此猜測並非不合理。
 
死於二二八的臺灣菁英非常多,幾乎你舉得出來的「各界」都有指標性人物犧牲,包括王添灯、陳澄波、阮朝日、吳鴻麒、王育霖、林連宗、李瑞漢/瑞峰兄弟、張七郎父子三人等等。若以臺議、文協、臺灣民眾黨做一類別,於二二八中失蹤或死亡者有林茂生、陳炘、廖進平、楊元丁、蕭朝金、徐春卿、黃賜、張榮宗等人。陳炘是臺灣大企業家,也是臺灣民眾黨經濟委員會委員,楊元丁是臺灣民眾黨基隆支部黨員。[9]如果仔細追查,不知還有多少臺灣民眾黨成員罹難?蔣渭水的弟弟蔣渭川則在軍警要槍斃他時逃亡,但四女巧雲當場遭槍擊,不久後死亡;[10]蔣渭川藏匿 1 年才由丘念台作保而重新出來。所以說,蔣渭水若活到戰後,很可能死於二二八,並非任意性的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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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炘(Source:  public dom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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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丁(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林獻堂沒有罹難,但他有很多知交死於二二八(或失蹤),他最後終於選擇在 1949 年 9 月以病為名離開他摯愛的臺灣,流亡日本。說「流亡」不是誇張,在日本的臺獨組織「臺灣民主獨立黨」讓他掛顧問,他才能以政治庇護的方式申請在日本居留;當時廖文毅是臺灣民主獨立黨主席。從林獻堂日記可看出這是美軍提出來的「權宜」辦法(當時日本是同盟國軍事佔領時期),雖然他「終不以為然」,但還是以此名義提出申請書。[11]顧問純屬掛名,不參加活動,是臺獨組織的「義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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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 年 10 月 10 日,當時旅居日本的林獻堂,扶病參加中華民國駐日大使館的國慶酒會(Source: 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資料庫

在戰後之初,不少臺灣人認為:如果臺灣有總統,那就是林獻堂!(結果 1946 年連省議會議長選舉都被做掉/逼退)林獻堂到日本,ROC 當局出動很多人勸他回臺,連蔣介石都寫過信,[13]其中最為人知的說客是戰後選擇偎靠 KMT/ROC 黨國的蔡培火。林獻堂沒被他說動,在 1955 年 10 月 14 的日記寫下:
 
「其〔蔡培火〕不憚煩真是人莫及,乃實告之曰: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曾受先聖人之教訓,豈敢忘之也。台灣者,危邦、亂邦也,豈可入乎?居乎?非僅危亂而已,概無法律,一任蔣氏之生殺與奪;我若歸去,無異籠中之雞也。」[14](標點筆者所加)
1955 年 7 月,他的二兒子林猷龍過世(1902/6/5-1955/7/17),他沒回臺,那是得忍住多少內心的痛苦呢?隔年 1956 年 9 月 8 日,林獻堂病逝於東京寓所「潛園」,在人間差約一個半月 75 年(1881/10/22生),不算高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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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年林獻堂環球一週,與其子林攀龍(左)、林猶龍(右)於德國科不林士合影(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林獻堂對返回臺灣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他過世後 9 年,1965 年,曾經協助他在日本居留的廖文毅(1910/3/22-1986/5/9),當時是臺灣共和國臨時政府大統領,被 KMT/ROC 黨國以姪兒廖史豪性命(被抓判死刑)逼迫返臺「投誠」,結果一生被軟禁。廖文毅的二位秘書和一位司機都是黨國派來監視他的,他的看護是調查局安排的,在她的照顧之下廖文毅眼睛失明(民間傳聞被下藥),最後病亡。[15]
      當然,KMT/ROC 黨國可能不至於抓林家的人逼林獻堂回臺,但丘念台有提到他若長期不歸可能對兒子猶龍、雲龍的事業不利,林獻堂卻認為回去還可能被當局一網打盡。[16]參照戰後黨國統治下的臺灣,我們不能說林獻堂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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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毅(右)結束東京流亡生涯,返回臺灣,時任行政院長嚴家淦在機場迎接(Source: 國家文化資料庫
 

百年後,臺灣未竟的反殖民追求

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是體制內運動。日本領有臺灣之後,從乙未戰役、陰謀事件,到 1915 年,先是武力鎮壓,接著是嚴刑峻法。1915 年的噍吧哖事件是漢人最後一次武裝抗日,犧牲慘烈。1920 年代,反殖民運動改由傳統士紳和新興知識青年聯手推動,以非武裝方式進行。

世界上一般殖民地的反抗運動基本上有兩條路線:自治和獨立。在當時的臺灣,追求殖民地自治屬於體制內活動,主張獨立就違法。1923 年「治安警察法違反嫌疑事件」(治警事件)之後,獨立之路不能走是再清楚不過的。也就是說,1920 年代開始的反殖民運動沒有殖民地獨立這個選項,也從來不是公開論壇中可以討論的議題。當殖民統治者的壓力持續增大,尤其日本本土軍國主義崛起之後,追求殖民地自治只能不斷下修,1930 年 8 月楊肇嘉號召成立的「臺灣地方自治聯盟」,追求地方自治,雖然和殖民地自治不相扞格,但完全是不同層次的東西。
 
總而言之,由於臺灣非武裝反殖民運動標舉的最高目標是殖民地自治,沒有臺灣獨立的選項,因此,二戰後當世界殖民地紛紛獨立/追求獨立時,臺灣人卻外於這個「潮流」,被明顯的或不明顯的「祖國觀念」帶著走。如果我們可以用一個比喻來說,就是:二戰之後,全世界的殖民地都站在月臺上等車,遠遠看到「獨立號」的火車開來,大家搶著上車。臺灣人因為從來沒在討論,看到「獨立」二字正恍神間,火車開走了,然後來了一輛「光復號」,大家互看一眼就匆忙上車,不久後發現搭錯車,但下不來,時間一晃七十六年……。
 
2021 年是臺議第一回請願和文協成立 100 年紀念。我們除了「慶祝」之外,是否也需要深切反省?作為抵抗語言的臺語已經瀕危,客語和原住民諸語言景況更慘,如果臺灣的語言死在我們看得見的將來,尤其在「國家語言發展法」通過的今天,我們對得起為臺灣特殊的文化、語言、歷史以及思想而奮戰/奮鬥的前輩嗎?今天臺灣已經自由民主化了,討論、主張臺灣獨立不會有「治警事件」,但我們有在思考獨立建國的問題嗎?連一個小小的霧峰一新會都有自己的會旗、自己的會歌,我們有用自己的力量、愛與奉獻打造出來的國旗、國歌嗎?

戰後反殖民運動的前輩走在一條荊棘之路,有人被吞噬,有人倖存,有人忘記初衷。今天,我們是否能披荊斬棘,開闢康莊大道,讓炫麗的光照亮臺灣人的臺灣?
 
本文改編自周婉窈〈光,遮蔽,及其再現:臺灣文化協會創立一百年回顧與省思〉,《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展覽畫冊


[1]《警察沿革誌臺灣社會運動史》,頁 269。

[2]《霧峰一新會會則》,見《灌園先生日記(五)一九三二》(臺北:中央研究院,2000),圖版部分,未標頁碼。

[3]關於林攀龍,見周婉窈,〈「進步由教育幸福公家造」──林獻堂與霧峰一新會〉,《臺灣風物》56:4(2006 年 12 月),頁 42-46。

[4]「林攀龍(南陽)先生年表」,林博正編,《林攀龍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集人生隨筆及其他》(臺北市:博文文化公司,2000),頁 301-312。

[5]林攀龍,〈新臺灣的建設要從地方開始〉,林博正編,《林攀龍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集人生隨筆及其他》,頁 284。

[6]以下關於霧峰一新會的敘述,根據上引周婉窈,〈「進步由教育幸福公家造」──林獻堂與霧峰一新會〉。

[7]日文原文刊於《臺灣新民報》第 391 號(1931 年 11 月 21 日),頁 15。中譯見林攀龍,〈顏水龍的畫入選巴黎秋季美術沙龍展〉(葉笛譯),林博正編,《人生隨筆及其他──林攀龍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集》,頁 276。

 

[8]見周婉窈,《日據時代的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第四章「民眾黨鼎力支持下的請願運動」,頁 107-140。
 

[9]以上名單,感謝陳慧先教授、吳俊瑩博士協助,謹此致謝。楊元丁比較少人認識,可參考吳俊瑩,〈誰殺了楊元丁?〉,刊載於「臺灣與海洋亞洲」部落格,2019 年 2 月 14 日,網址:https://tmantu.wordpress.com/?s=%E6%A5%8A%E5%85%83%E4%B8%81(2021/11/03 檢索)。

 

[10]本文刊登在北師美術館圖錄《光──臺灣文化的啟蒙與自覺》,此句作「長女巧雲當場遭射死」,敘述不正確,將四女誤寫成長女,蔣巧雲中彈後 10 餘日死亡。謹此更正,並向家屬和讀者致歉。

[11]《灌園先生日記》1951 年 1 月 30 日、31 日,根據原件掃描檔。根據楊逸舟,廖文毅以「臺灣民主獨立黨」黨員身分替不少臺灣人向日本法務省申請政治庇護,以取得居留權,見楊逸舟(杏庭)遺稿、張良澤譯,《受難者》(臺北市:前衛出版社,1990),頁 130-131。

[12]二戰後美軍戰領日本,由駐日盟軍總司令(GHQ)治理,一直到 1952 年 4 月 28 日《舊金山和約》生效才結束,總共 6 年 8 月餘(1945/9/2-1952/4/28)。戰後臺灣人要在日本居留,很不容易,林獻堂為了能在日本居留,花費很多力氣,他之所以以「臺灣民主獨立黨顧問」申請居留,係出美方人士的建議。申請延長居留的相關記事,見日記 1950:5/20、7/16-18、9/9、10/6 等條。林獻堂與廖文毅日本時代在臺灣就相識,滯日期間與廖文毅經常見面;林獻堂和該黨副主席黃南鵬在 1950 年才認識,但往來相當密切。

[13]林承俊,《旅途──三老爺林獻堂的生活日常》(臺中市:中央書局,2021),頁 223。

[14]《灌園先生日記》1955 年 10 月 14 日,根據原件掃描檔。

[15]陳銘城,《海外臺獨運動四十年》(臺北市:自立晚報設文化出版部,1992),頁 11-13;「廖文毅案」,受訪者廖史豪,張炎憲、胡慧玲、曾秋美採訪紀錄,《台灣獨立運動的先聲:台灣共和國》(臺北市:吳三連基金會,2000),頁 75、78-79、83。

[16]林承俊,《旅途──三老爺林獻堂的生活日常》,頁 258。
 

文章資訊
作者 周婉窈
刊登日期 2022-04-22

文章分類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