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父的愛情：孫文與他生命中的N個女人

好的，在我還沒講故事前，想必有些看官已經忍不住要說：「我知道孫文的感情史很豐富，他有好幾個老婆啊！」是的。網路上有關孫文感情史的文章，當真是多如牛毛。有些看官可能還在想：「你個老小子不會想拿孫文感情做文章，狠狠黑他一把。」

唉呀～其實倒也先別預設立場，我接下來是要黑人還是捧人？老ㄕ就想拿孫文這人好好講一回故事，所以不管看官們對孫文有什麼樣的認識，還請先耐下性子，先聽聽老ㄕ我這次要說些什麼吧！
 

故事的開頭，讓我們先來看兩段對話：

老ㄕ還記得有長輩跟我說：「男人分兩種，色……還有非常色！」若以這原則來看，孫文倒是非常坦誠地承認自己是個好色一代男。

不僅好色，孫文還是個帥哥──在民初社會，流傳著「民國四大美男子」的說法，雖因流傳版本甚多，以至於無法確定到底是哪四位美男子，但孫文在一些版本，可是名列其中。隨著年紀越大，也不知是不是有主角光環的力量加持，竟還有越來越帥的趨勢！

（我曾經把孫文從青年到晚年的照片攤給朋友看，問他們哪一張看起來最順眼？結果竟有八成以上的女性友人告訴我，40 歲以上的孫文看起來最有魅力。當我驚奇的詢問：「為啥？我覺得 40 歲以上的孫文已經有點滄桑哩！」女性友人竟然回答：「可是就是覺得帥嘛！有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好吧，我徹底明白：我不懂女性的想法啊！）

加上孫文正好身處 19、20 世紀的中國，這是傳統中國思想和西方文化劇烈碰撞的交界年代。在個人本身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許多人在無形中，於新舊思維間擺盪，並逐漸改變思維模式。也因此，孫文的感情史才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日漸曲折離奇。

這期間與他邂逅的女性，在不同時代背景下，使孫文對待他們的態度有所區別，並與這些展現各自特質的女性，譜出一幕幕不同的愛情合奏。

孫文與盧慕貞

孫文，號逸仙，生於 1866 年廣東省臨海的香山縣（今改名中山縣）。當時中國傳統文化仍具有龐大影響力，「自由戀愛」完全談不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男女相親的主旋律。孫文的第一段感情，就是在此前提下開始──

1885 年 5 月 26 日，19 歲的孫文奉父母之命，和 18 歲的盧慕貞結婚了。

在這裡先打個岔，傳統中國有句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話之所以誕生，其實跟當時的經濟型態有很大的關係。

傳統中國是家族社會，也就是同姓同宗族或結合成團體彼此照應。於是各家庭會提供部分收入所得捐獻給宗族，而宗族也會把收取的公費，在適當時機拿出來救濟有狀況的個體戶。但注意！各家庭雖有必要提供財產支應宗族，宗族卻不能過度干涉各家庭的私產。

好比：宗族每年總會舉辦祭親大典，我金某人為了家族團結，要我捐一筆錢買豬宰雞那沒問題。可要是金氏宗親會說：「最近有大戶看上你家那塊地，說要高價收購，我們覺得這挺好的，有利宗族的收入，你就答應他吧。」那我可不吃這套！

要知道在農業社會，沒了地我就是無根之人，以後怎麼收成過日子？所以宗族可以要求我捐一筆錢用於整體利益，但要是過度侵犯我的私人財產？對不起，我非但可以拒絕，甚至還可以選擇退出宗族另立門戶！徹底形成經濟上的獨立。

不過，沒有家族力量的照料，這種個體戶在古代很容易衰敗。而宗族要是逼走過多的個體戶，也無法擁有彼此照應的實力。所以非到萬不得已，這種兩敗俱傷的情況是不常出現的。

在這種家族社會之下，人們最不願意發生的狀況就是「無後」。假設今天我有個親戚，姑且稱為「金八」好了，不幸膝下無子，等到他過世之後，他的土地就沒有人繼承了。這時宗族如果決定：「為了別讓肥水落入外人田我們其他金氏家庭只好一起把金八的土地分了吧！」於是金氏家族成員就先哭哭啼啼地參加喪禮，接下來則開開心心地分財產。最後，金八的私有財產就這麼消失，他留下的妻女自此過著無依靠的日子……。
 

現在知道「無後」對一個家庭是多恐怖了吧？那不僅是血緣上的凋零，還是私有財產的喪失。為防止上述家族內部兼併的狀況出現，於是「過繼」就此誕生！

所謂「過繼」，就是假設「金八」無子，但他的弟弟「金十」卻有五個兒子，那金十就會把其中一個兒子讓給金八當作小孩，金八就可以透過繼子傳承私人財產。袁世凱就是「過繼」的代表之一，他的親生老爸袁保中，眼看自己兄弟─袁保慶膝下無子，所以就把袁世凱過繼給他。以至於袁世凱既有親生老爸，也有名義老爸。
 

可「過繼」畢竟是迫不得已的狀況，最好還是自己的家庭能生養眾多。所以這時的父母幫兒子找對象，首要條件就是……要很會生！

而所謂很會生的外貌，極可能是：

屁股大 → 骨盆腔大，有助於順產
奶大 → 乳汁豐富，能好好餵養後代
身材寬闊 → 大骨架代表健壯，不但有利於生孕，還可以投入勞力
相貌端正 → 只要沒有兔唇、歪鼻子之類的破相就行了

要先說老ㄕ本人並非歧視外貌，但是當結婚對象的外貌並非自己滿意，在這之前又沒互相交流認識的機會，而這段婚姻還是以繁衍為最大目的及前提下促成⋯⋯我不禁想問：「這其中還剩多少情意啊？」

岔出去的話再講回來。孫文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在繁衍及傳承財產的背景下完成。在此之前，他與盧慕貞實在沒見過幾面，自然也沒有感情基礎，但也只能成為無奈接受的丈夫。

不過盧慕貞倒是「盡責」的妻子。料理家務之類的瑣事就不多提，起碼她生下了：長子孫科、長女孫娫、次女孫婉，完成了繁衍的目的，讓孫家得以繼續代代相傳。（有沒有讀者受不了老ㄕ如此敘述盧慕貞？我並非無情，只是依照當時時代背景就事論事罷了。）

如果這個家庭身處傳統中國，倒也將就湊和。可問題是……那時是 19 世紀後半！

還記得我說過孫文出生的香山縣靠海邊嗎？自英法聯軍戰敗，清朝全面對世界各國開放後，西方思潮開始衝擊著古老的帝國。而廣東省早在乾隆時期就有唯一對外貿易的廣州港，因此對西方事務接受速度最快。加上廣東的農田早已開發完畢，許多臨海沒地可耕的鄉民索性做出那時代中國人極需勇氣的壯舉，那就是……出洋打拼！

孫文的大哥──孫眉，就是這麼一個豪情男兒。他也正巧趕上太平洋彼岸的美國，因工業化時期需要大量人力的時刻。當時，許多華人前往傳聞中遍地金山的花旗國，期待自己能在海外掙上一筆足夠和樂度日的財富。（雖然，後來許多人將淪為豬仔，成為鐵道底下無人聞問的亡魂……。）

於是孫眉來到夏威夷的檀香山經營牧場生意，還幹出頗有一番聲色的事業。由於牧場版圖需要擴大經營，急需人手的孫眉，於是請當時 13 歲的孫文弟弟渡海幫忙生意。孫大哥沒料到，這造就了孫文「始見輪舟之奇，滄海之闊」的視野，而受到美式政治文化薰陶的他，最終還因此建立一套中國革命的學說藍圖，成為革命黨中的第一人！

不過以上所說都是後話。對 19 歲返回中國的孫文來說，美式文化對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看不慣中國傳統的文化觀念！他看不慣對著北帝神像虔誠供奉的鄉民，看不慣對西洋學術仍抱持封閉態度的鄰居，更看不慣眼前這個雖然對他恭敬，卻無法溝通的盧慕貞小媳婦。

孫文對於中國傳統的態度，導致後來關鍵性的「北帝廟事件」。
 

話說孫文的家鄉主要供養兩尊神：北方真武大帝、天后媽祖。而中國人有種習俗，就是讓小孩認神明為乾爹，好消災避難、無病無患。孫文小時候有一別名叫：帝象，就是因為他老媽讓孫文認北方真武大帝為爹。
 

問題是，曾去過美國、甚至就想在檀香山受洗加入基督教的孫文，回鄉之後根本就不認這昔日的神明乾爹。他還常告誡村中小朋友：「別拜那幾尊臭木頭雕像，那沒啥用地！」這使對北帝信仰虔誠的村民相當不悅。

然後有一天，北帝雕像的面部掉漆了。部分村民一口咬定：「絕對是孫文搞的鬼！」孫文一聽就火了：「我嚓！木頭雕像年久失修自然掉漆，這罪還算我頭上？那好！說我不敬神明是吧？我就不敬給你們看！」於是孫文就找了童年好友，也是返國後少數還認同他的陸中桂（後來改名陸皓東），一起衝進北帝廟裡，當場折斷北帝雕像的手，還把連帶供奉的三具神像一同砸毀！（說不定孫文還會叫嚷：「假神明就是要拿來開砸，不然要幹嘛？」）

這下可徹底捅破村民的馬蜂窩了，他們跑去向孫爸爸告狀，搞得孫爸爸氣急敗壞地，拎著根大木棍站在家門口，準備狠 K 這個敢對神明不敬的小兔崽子。

於是孫文他逃了──他逃離了這個曾經親切，現在卻形同陌路的故鄉，同時也連帶逃離與盧慕貞這段，本就沒有個人意願的婚姻。

孫文與陳粹芬

逃離家鄉的孫文，後來到達香港就讀教會書院。在此，孫文邂逅了生命中的第二位女性。1891 年的某一天，孫文的朋友──陳少白，對他說：「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於是 25 歲的孫文與 18 歲的陳粹芬初次見面。

陳粹芬，出生於香港新界的屯門。原名香菱，又名瑞芬，因排行老四，旁人稱她為陳四姑。由於父母早亡加上家貧，她未能讀書，因而有人說她不識字，可是大家卻對她保有「身材適中，眉清目秀，吃苦耐勞，頗具賢德」的好印象。

按說陌生男女第一次見面，如果是老ㄕ，大概就客氣幾句，稍稍簡單自我介紹就算了。可不知孫文那天是不是被打了雞血，才剛沒聊幾句，他老兄竟然就對陳粹芬說：「你知道我的夢想嗎？就是當洪秀全第二！或是學習太平天國的石達開轉戰大江南北，然後有朝一日推翻這腐敗的滿清！」

我的媽呀！香港當時雖然是英國殖民地，不歸中國管轄，可畢竟這裡生活的都還是華人啊！你孫文才剛跟別人見面，就表明自己意圖謀反，搞掉 200 多年的大清王朝，這是存心嚇死人啊！事實上，孫文當時跟其他一天到晚提倡革命的三位友人，被時人稱為「四大寇」，可見當時民眾對他的印象普遍不佳，但孫文老兄卻對這外號沾沾自喜……。唉，我要在此繼續跟各位強調；孫文，這人的江湖氣息是很重地！

只見聽到這驚天言論的陳四姑娘對孫文說：「我好感動，真是崇拜你膩！」（蝦毀？聽陌生人要造反竟然還說崇拜？粹芬姐你真的搞得清楚狀況嗎？還是說你已經被文哥獨特的外表及氣質迷住啦？）

於是陳粹芬不但馬上聲稱立志追隨孫文革命，不久還與他在香港屯門附近的紅樓租屋而居。順帶一提，兩人同居的同時，孫文的夫人盧慕貞也在此時生下長子孫科。可見孫文應該體力不差，才能往返兩位女性之間，可謂做人成功。

如果大家覺得：「我嚓！孫文這傢伙竟然在外搞小三，無恥！」那大家就誤會孫文了。應該這麼說，的確以現在眼光來看，孫文他是搞婚外情，但在當時，這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為別忘了……有種身分叫做「妾」啊！

在這裡解釋一下中國傳統的妻妾制度。大家常聽到的「三妻四妾」，壓根就是錯誤論述！因為真正的傳統中國婚姻是「一妻多妾」。早在唐高宗時期的《永徽律疏》中的《戶婚》就有明文規定：「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

（白話翻譯：如果有個渣男，明明有老婆，卻硬要娶第二個老婆就要判他流放一年，而嫁過去的第二老婆家也要被判刑！不過若是這個渣男，是在隱瞞女方的情形下幹了此事，第二老婆家可免刑罰，而渣男則要流放一年半！）

由此可見，妻，就一個！其他女人就只是妾！那妻妾之間的地位有差嗎？

拿近幾年流行的後宮劇來說，皇帝有眾多嬪妃，但皇后（也就是大老婆）只有一位。所有嬪妃看到皇后要立刻恭敬打招呼，若是惹皇后不爽，皇后是可以對嬪妃賞板子的，也就是所謂的「一丈紅」。

此外，王位由大老婆的大兒子（嫡長子）優先繼承。若是嫡長子一脈很不幸的全部掛點，則由皇后生下的其他嫡子按順位繼承。唯有皇后沒有兒子或是兒子及其後代通通往生的情況下，才輪到嬪妃的兒子繼承。

從以上模式來看，大老婆雖然未必獲得丈夫最多喜愛，但是生前地位跟死後地位，相比其他妻妾當真是妥妥的──活著的時候有權管理其他妾室這點不提，就連往生後，還能享受與丈夫同穴並有牌位進入宗祠的特權。也因為在族中有被承認的地位，大老婆的後代往往比其他妻妾所生，也就是所謂的「庶出」兒女，享有宗族內更多的保障。

由於嫡子在中國古代家庭文化下，擁有優先繼承財產及家族管轄地位的權力，相比庶出子女，那在家族中的地位分別當真是差上老大一截。以東漢末年著名的兄弟檔──袁紹、袁術舉例：袁術雖然年紀較小，要叫袁紹一聲兄長，但袁術是嫡子，袁紹卻是婢女所生的庶子。所以袁術動不動就稱袁紹：「家奴！」又酸溜溜地講他：「出身微賤。」當真沒一點尊重。

再以清末的袁世敦及袁世凱舉例，相信大家都知道袁世凱在清末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全盛時期還當上了直隸總督，位列疆臣之首。然後有一天，袁世凱的老媽過世了，老袁於是就跟袁世敦商量：「把我媽與我爸葬在一起吧？」袁世敦一聽，立馬回覆：「不准！」原來按古代葬禮規定，只有大老婆死後能跟丈夫同穴埋葬，小老婆只能葬在家族墳墓群的邊緣地帶。

庶出的老袁原想藉此提案，把原是小老婆的生母提高到大老婆的地位。但袁世敦這個正港大老婆生下的嫡子，自然不想有其他女人分散自己生母的崇高地位。所以無論老袁好說歹說，他只是惡狠狠地說：「我說不准就是不准！有種你告官去！別以為官大就能欺負人！」

結果儘管袁世凱氣得暴跳如雷，但身為一等高官的他也不能拿袁世敦怎麼樣，因為袁世敦的主張完全合乎當時的宗法制度。老袁只能憤然認栽，把老媽的遺體另葬他處，並在之後跟袁世敦斷絕往來，連項城縣老家都不爽回去了。

講這麼多，只是想澄清「妾」的地位雖是合法存在，卻比正妻地位地下許多。就連《唐律疏議》都明確規定：「妾乃賤流。」大家印象中，相對開放的唐朝都如此規定，不難揣測大清底下的妾室的位吧？
 
既然如此，「妾」為何出現？
 
以經濟學角度來看，最大的原因是出於繁衍的保障。畢竟不是每對夫妻都能有兒女，而且古代幼兒夭折率挺高的：清朝康熙帝有 35 子，其中夭折了 15 個，幼兒死亡率超過 40%──這還是有專人照料的帝王家啊！
 
最後一提，納妾其實是古代稍有資產之人的風氣。畢竟妻妾多，代表家中吃飯的人也多。此外，妻妾生的子女的教養費、伙食費、車馬費……那、有、多、花、錢、啊！所以平民老百姓其實還是以一夫一妻最為常見。
 
所以倒也別大驚小怪孫文納妾，省得穿越回古代，我們這些現代人還被嫌棄是土包子。我們還是把眼光重新聚焦陳粹芬這位女性。
 
自從她跟孫文展開了關係，她的生活有很大一部分就投入了另一半的事業──革命。簡單來說，孫文奔波到哪，陳粹芬就跟到哪去照料生活。
 
比如：孫文唯一一次親自投入革命戰場，是 1907 年的鎮南關起義。陳四姑竟也跟著孫文、黃興、胡漢民等一道上了前線，並為前線士兵送飯，從不言苦。（老ㄕ只是玩生存遊戲，每次穿梭在掩蔽物中尚且心驚膽戰，粹芬姐膽量真大！竟敢走上槍林彈雨的真實戰場！）
 
又比如：孫文在日本和南洋各地為革命奔走時，陳粹芬也一直跟隨服侍，為往來的革命黨員洗衣做飯，傳遞信函，並且親自印刷宣傳品。甚至連運送槍支彈藥之類的走私工作，她也有參加。（老ㄕ給跪了！粹芬姐當真是剛柔並濟的女娘子！）
 
粹芬姐性格剛強、辦事麻利的形象，還讓投入革命事業甚多的日本人──宮崎寅藏一家人讚嘆，在《我對辛亥革命的回憶》一書中，曾對陳粹芬有這樣的敘述：

從這段敘述我們不難推斷，粹芬姐或許有個鄉下大嬸，粗曠、豪爽、辦事麻利的形象，但對孫文卻又以無微不至的照顧溫柔相待。甚至當孫文想玩廣東天九牌，陳粹芬都常常當他的鐵桿牌友，並幫他找牌搭子。

無數次的朝夕相處、出生入死，讓他倆培養出深厚的革命友情和愛情。在那個烽火年代，陳粹芬，是孫文最信任的女人，甚至被孫文承認為自己的妻子。1910 年 12 月 10 日，孫文前往歐洲宣傳革命，曾在從埃及蘇伊士運河寫給女兒的家信中提到：「父今晚行到第四個埠，即蘇彜士運河，再六日便到步矣，可告兩母親知之也。」這裡所說的「兩母親」，就是指元配盧慕貞以及陳粹芬。

孫文與淺田春

1895 年底，孫文參與的興中會發動第一次廣州起義，結果因計劃泄露，導致未能真正起事即宣告失敗。遭清政府通緝的孫文流亡於日本橫濱，此後近 10 年期間，日本成為孫文重要的革命基地。他在此籌款並連繫各方革命勢力，終於和華興會的黃興、光復會的陶成章，創立了最強大的革命組織──中國同盟會。
 

就在孫文的革命事業熱火的同時，他的私人感情生活同樣也活力十足！
 
1897 年，孫文居住在橫濱華僑溫炳臣先生的家中。為了照料孫文的生活，有一位日本女性被找來當任孫文的女傭──她就是 15 歲的淺田春。
 
淺田春，1882 年生於日本靜岡縣駿東郡清水町。在西木正明所著的《孫文的女人》一書中，他這麼描寫這位年輕女傭：「圓臉兒、濃眉、鼻樑挺秀，性情溫順早熟（並通曉英文），從外表到人品，都是男人很容易喜歡上的那種類型。」但很可惜的是，這位女性沒有照片流傳下來，以至於有人懷疑這位女性是否真的存在。
 
（但是大家別失望，我找到一位跟淺田春同鄉的名人。我們可以從這位同樣來自清水的日本姑娘，推測淺田春的長相。大家準備好見識一下了嗎？隆重歡迎她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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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怎樣？她可是靜岡縣清水區的名人喔！）

（朋友給老ㄕ的回應：）

在日本外務省的檔案中，他們聲稱淺田春是孫文的「妾」，還記錄了以下文字：

等一下！剛剛第一條記錄說什麼？孫文那時 34 歲？淺田春 18 歲？而且兩人第一次碰面，淺田春才 15 歲？

老ㄕ的表情：

孫文你就這麼博愛嗎？就算不以現代眼光來看，淺田春都是未成年少女來著。而且人家本來是幫傭的，你怎麼就這樣跟人發展超友誼關係呢？冷靜，冷靜！我需要冷靜才好繼續敘述……。
 
其實我懷疑日本人搞錯了淺田春的定位。他們說淺田春是「妾」，我卻以為孫文可能只是「收用」了淺田春。什麼是「收用」？即男主人與丫鬟發生性關係。著名案例就是中國名著《金瓶梅》中的龐春梅。

話說「金瓶梅」三字是從書中三位女角──潘「金」蓮、李「瓶」兒、龐春「梅」，各取一字而成。潘金蓮我想大家都熟悉：她毒殺丈夫武大郎後，成為了西門慶的妾；李瓶兒則是在和西門慶搞出婚外情後，最終也進入了西門家當妾，還生了一個男孩，一度跟潘金蓮爭寵；龐春梅這角色登場可就沒那麼隆重，她就是一個丫鬟，因為美貌而與西門慶發生了關係。但直至最後，龐春梅始終沒有獲得「妾」的身分，可她又明顯比一般丫鬟更受男主人重視，這就是所謂的「收用」。
 
事實上，收用的丫鬟雖不具法律上的婚姻地位，但很可能在家中實際地位不比妾低。比如：西門慶有一個妾叫孫雪娥，這位妾明顯不被西門慶寵愛以至於被分配到操勞的廚房職務。而她與潘金蓮、春梅起衝突時，西門慶幾乎都偏向潘金蓮和春梅，可見受喜愛的丫鬟有時竟能霸凌受冷待的妾。
 
但還是要注意，既然收用不具任何法律地位，說穿了就是見不得光。關在家門內或許很威風，出了家門卻仍是一介奴婢罷了。
 
從孫文日後並未承認或澄清與淺田春的關係，而盧慕貞是妻、陳粹芬是妾，則被明文紀錄在孫家族譜上，他的實際作為有點間接隱含他沒有要給淺田春一個明確的法律定位。這也讓後人（包括我在內）可以懷疑「淺田春其實不是孫文的妾」。（我嚓！耽誤女孩子家青春還不給名份？孫文你簡直混……冷靜，冷靜。我需要好好冷靜來敘述……。）
 
不過淺田春深獲孫文喜愛應該是事實，因為根據日人留下一條紀錄：「明治 35 年 7 月 9 日，兵庫縣縣知事報告稱，『據宮崎所言，孫逸仙因近日其妾去世頗為憂鬱⋯⋯。』」

那年，20 歲的淺田春香消玉殞，面對一個深刻陪伴自己的年輕生命就此逝去，只要是男人，應該都會感到傷心遺憾吧……。

孫文應該也真的蠻遺憾的。於是……孫文竟馬上迎接了另一樁婚姻？

老ㄕ的表情：

 

孫文與大月薰

有不少紀錄傳聞，說孫文在日本邂逅多位女性。（真是革命不忘女人，可謂事業感情兩頭忙啊……而且還他妹夫的真忙啊！冷靜，冷靜……呼，我真的要好好冷靜自己的情緒。）
 
雖然很多傳聞可信度有待商榷，但孫文在日本卻真的有過一樁婚姻。而這位日本妻子……注意！是有法律地位的妻子喔！她名喚大月薰，1888 年出身。11 歲時因家裡發生火災導致住處付之一炬，所以與全家寄住在橫濱山下町一百二十一番號的二樓。

 

有一天，大月薰不小心打碎家中花瓶，水順勢流到樓下住客的房裡，樓下住客於是找人上樓詢問狀況。大月薰的父親大月素堂就跟女兒說：「小薰，去跟樓下的先生道歉吧。」於是大月薰下樓見到那位住客，也就是孫文！自此孫文常注意這位有些害羞的小女孩……

（他喵的我寫不下去了！孫文你知道大月薰那時只有 11 歲，然後你幾歲？你當時已經 34 歲！34 歲！34 歲！34 歲ㄟ！而且你身旁當時不是已經有淺田春了嗎？那時的淺田春也只有 17 歲左右。喂！你這樣好嗎？你這樣根本就是羅莉控來著啊孫文！）

（冷靜……呼，冷靜。我真的要繼續鎮定心神來寫文章）
 
1902 年夏，淺田春去世。就在同年，孫文向大月薰的父親提親，當時孫文 37 歲，而女生還在唸橫濱高等女子學校三年級。（啊啊啊！！！！！！孫文你傷心是傷假的嗎？小春同年去世，你同年就要娶小薰？你該不會是跟我說你是要沖沖喜吧！）
 
大月素堂先以女兒年幼而拒絕（大月先生幹的好！），但隨後又答應（大月先生你會後悔的！）。於是兩人就此訂婚。

那時孫文與小薰已經相處得十分開心，還有日人為他倆留下出遊嬉戲的敘述：「17歲的少女一襲白底向日葵花的布和服，在橫濱海岸通附近的海邊，與孫中山一起拾蛤蜊。孫中山挽起褲腳，手裡捧著大籮筐，興致勃勃……。」（孫文你真的有為小春傷心嗎？）

不過孫文並未就此深陷溫柔鄉（啊～～我說這句話，讓我感覺好複雜）。這段訂婚時間，孫文還是常旅居各國，一方面宣揚革命，另一方面查考各國政治，所以兩人沒多久便分離。直到隔年 7 月，孫文終於返回日本準備正式和大月薰共結連理。

我想，面對心愛之人的歸來，當時的心情是既緊張又期待重逢之時。所以本來生性害羞的她「著一身紫絹和服，亮麗優雅…(中略)…與紅潤的臉龐色香輝映。」並在橫濱碼頭迎接孫文的到來。而那時的小薰「眼大、嘴大、細鼻樑、個子高挑、豐滿健美，長得像個歐美女子，名副其實的大美人一個。」（以上關於大月薰外貌敘述，出自於西木正明所著的《孫文的女人》一書）

1903 年 8 月 1 日，孫文與大月薰在橫濱淺間神社結婚。那天兩人從神社眺望伊勢佐木町一帶的風景，陣陣海風吹來，打在這一對新婚夫妻的臉上。
 
大月熏突然興奮地指著前方，對孫文說：「先生，您看見了那座橋嗎？那是新吉田橋呀！
那裡有我少年時的家，可是被一場大火燒了，於是我們全家借宿於您寓所的二樓，卻沒想到，今天我嫁給了一樓的領袖！」孫文微笑著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叫喳喳的小丫頭哩！」
 
被提及往事的大月薰，微帶羞澀但忍不住回話：「沒那事，我從小就是個害羞的女孩，性格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先生您寵的！」孫文放聲笑道：「這麼說，還多虧那場火災呢！」
 
從 8 月到 10 月的新婚時光，那應該是大月薰人生中最愉快的日子。可以的話，她想一輩子過著早上為孫文煮飯並送他出行，晚上好好服侍丈夫的人妻生活。可惜致力於革命的孫文，卻無法長久待在兩人共築的愛巢。
 
10 月 7 日，孫文再次離開日本，大月薰本以為他的郎君將和以往相同，在忙碌一段時間後就會返回日本。此時的她不只懷著「小別勝新婚」的思念及期待，更喜悅地發現……她即將邁入人生另一個階段。以至於在 11 月 2 日，她請溫炳臣代筆，向孫文寄出一封家書：

「拜啟。您好嗎？我一切安好。今致函有一事相告：我懷孕了，預產期是明年五月！知道您很忙，但是我還是期望著您能夠在那時候回來。這邊有父母代勞一切，不用記掛，只望您回信。敬具。薰。」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大月薰卻沒等到孫文的回信。這期間，孫文的女兒順利出產，大月薰的父親為她的孫女取名叫文子。在一家人忙著照料新生嬰孩的同時，他們是更加期盼孫文的歸國，好能享受團聚的人倫之樂。
 
孫文最初還寄了些錢回來，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逝去，之後卻好似斷線的風箏般毫無音信。熱切的期待逐漸變為冷酷的殘念，大月薰的父親不得不接受一個沉痛的事實。有天，他走到初為人母的大月薰面前，那時的小薰，或許還正忙著哄弄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卻聽父親用難以壓抑的失落聲說道：「薰，你的女兒……以後改個名字吧？」
 
大月薰心涼了！她懂父親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真的不想接受如今的事實──自己跟女兒被孫文拋棄了！否則為何孫文非但沒有回來，還連信都沒寄一封？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新婚燕爾，如今竟成鏡花水月般的空虛！

那一刻的大月薰是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著家人？那是老ㄕ無法想像的。但她最終艱難的吐出一句話：「那就將她改名叫……富美子。」
 
婚姻破碎的大月薰，接下來還要面對煎熬的生活。由於家中經濟日漸困難，她只能先將富美子寄託在橫濱保士谷區做酒業生意的宮川梅吉家當養女，並迫於生計而賣掉孫文送給她的訂婚戒指。隨後經人介紹，嫁給靜岡銀行總裁三輪新五郎之弟，三輪秀司。
 
本來能嫁入銀行家的家族，小薰總算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但令老ㄕ極為感慨的是……大月薰此時心中竟還掛念著孫文！因為她竟收藏著當年和孫文魚雁往返的書信。很有可能，她仍時不時地拿出來閱讀，好回憶那令她破碎卻又有著無比美好的戀愛時光。然後有天，這些書信被小薰的丈夫發現了──
 
「告訴我！這些是什麼信？」
 
面對丈夫的斥喝，大月薰只是淡然的不回答。在傳統父權至上的日本社會，大月薰的態度可謂極不尊重自己的丈夫。而使三輪秀司更無法忍受的是……自己的妻子心中最愛的，竟、然、不、是、他！
 
憤怒的丈夫發生一聲咆哮：「我要跟你離婚！」就這樣，大月薰又經歷一次的失敗的婚姻。在此期間，也就是 1913 年的時候，孫文竟然回到了橫濱！
 
那時的孫文已經革命成功，還擔任過中華民國的臨時總統，和以前成天落跑的他當真不可同日而語。日本政府及民眾盛大歡迎，不少橫濱人還紛紛轉告：「聽說孫先生在我們這，好像還有娶一名日本太太喔！」
 

據說，當孫文投宿于東京帝國飯店時，見到了久別的老友溫炳臣，然後他提起了往事：「之前你曾代筆告知我……說我有了孩子，請問後來怎樣了？」溫炳臣說：「孩子健康成長，已經七歲，但是大月熏已改嫁給了靜岡縣銀行總裁的弟弟。」孫文回答：「這樣也好……她可以過平穩的日子了。」（好個屁！還不都是你這渾球不負責任……冷靜，我需要冷靜！）
 
孫中山又請溫炳臣轉告大月薰：「我想見她，還有七歲的女兒。」
 
三天後，在內幸町華族會館舉行的「孫中山歡迎會」上，溫炳臣走到身穿燕尾服的孫中山身旁，俯耳低語：「她拒絕了。」自此孫文的大月薰再無交集。這段異國之戀，彷彿曇花一般，盛開一時，卻迅速凋謝……。
 
然後孫文又要迎接一段新的感情了！（我嚓！你這人有完沒完啊？）
 
1913 年 8 月末，身處日本橫濱的孫文，有兩人在生活上時常與他有所交集：一位是他的英文祕書宋靄齡，另一位則是宋靄齡的父親宋嘉澍。

宋嘉澍，又可名宋查理，他是基督教傳教士，為人思想及作風都非常的洋化。這樣的他碰上嚷著革命的孫文，那是一拍即合。於是在革命期間，宋查理捐出大筆資金資助孫文的行動。甚至當孫文需要有個英文秘書協助處理事務時，宋查理立刻將他的大女兒，也就是自小留美的宋靄齡，送去給孫文當秘書，可謂力挺孫文到底。
 
就在此時，有一少女從美國抵達日本，她是為了和許久未曾碰面的父親及大姐相聚。一家人碰面，自然是熱鬧得緊。其中，宋查理說了一句話：「時常跟你提起的孫叔叔也在這喔。」
 
少女興奮的說：「真的嗎？早聽父親及大姐提到這位革命領袖，但我從來沒機會和他見面，我能見見他嗎？」
 
於是第二天，宋查理及宋靄齡拜訪孫文，讓孫文見到了一位亭亭玉立又充滿氣質的妙齡少女。當時宋靄齡落落大方的介紹：「先生，向你介紹我的二妹──宋慶齡。」

此時 20 歲出頭的宋慶齡，剛從美國歷史悠久的衛斯理女子學院獲得文學系學士學位，而且她自幼就進入由洋人開辦的上海中西女塾就讀。可以說，從生活、思想上，宋慶齡都是在當年極為亮眼的新時代女性。
 
孫文一時之間驚訝得說不出話，然後連忙問：「這是慶齡？唉呀，好久不見！上次見面是十九年前，你還在繈褓中，我還抱過你哩！」（呃……敘述到這，我整個背脊發涼，原因……我想大家知道的）
 
又過了一個月，宋靄齡對孫文說：「先生，我要結婚了，在此向您提出辭呈。但我知道先生身旁需有人幫忙，所以我找了我二妹慶齡來接替我的工作。」
 
以《西行漫記》聞名的美國記者斯諾，曾在 20 世紀三〇年代詢問宋慶齡與孫文的相處記憶。對於擔任孫文秘書一事，宋慶齡是這麼說的：「我當時並不是愛上他，而是出於敬仰。我偷跑出去協助他工作，是發自少女浪漫的念頭──但這是一個好念頭。」
 
好的，無論出於何樣理由，宋慶齡自此跟孫文密切交集。而這段時間，也就是 1914 年的孫文，其實生活得很不順遂。這年，孫文發動反袁世凱的二次革命，結果一敗塗地。
 
為了重新聚集反袁世凱勢力，他建立了「中華革命黨」。但由於此政黨太過強調獨尊孫文，使得昔日夥伴，如：黃興、陳炯明……等人，紛紛拒絕加入，表達他們對孫文獨裁的抗議。此時的逸仙，正處於人生的低潮，但是宋慶齡卻成為鼓動孫文的力量。她的青春活力和革命熱情，還有對孫文的崇敬，照亮孫文晦暗的心情。

領袖對祕書越加重視，秘書對領袖越加關愛，終於在 1915 年 6 月，宋慶齡準備回上海省親的臨行前，她對孫文說：「有一件事我要曉得，你願不願和我永遠在一起？記得我小時候聽你講過：『要是我不為一件偉大的事業而生存，那麽我的生命便毫無意義。』還是個小女孩的我，就夢想著能有一天幫助幾百萬民眾，成為偉大事業的一分子。現在我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要不要我做你的妻子，永遠幫你做革命工作？」

女性主動告白在當年是很勇敢的舉動，也只有受西式教育薰陶的宋慶齡才會如此積極爭取自己的愛情。同時這似乎預告，西洋文化逐漸壓倒中國原有的傳統。
 
我想孫文的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因為等到宋二小姐回家，她就對宋查理說：「父親，我要跟逸仙結婚。」
 
宋查理當時的感覺應該是……天、崩、地、裂！「孫文有老婆有孩子！還大你 20 多歲！你怎麼跟她結婚？他可以是你的領袖，也可以是我的朋友，但絕不可以是你的丈夫！」
 
宋查理放聲咆嘯，可他只看到女兒不為所動的堅決，於是他又怒吼：「把她看住！不准你離家，更不准隨意走出房門！」
 
宋爸爸滿以為這可以阻止女兒的行動，但他沒有料想到，宋慶齡遠比一般女性更加敢作敢為。在某一天晚上，被軟禁在上海家中的宋二小姐，竟然義無反顧地跳窗離家私奔！（想必宋慶齡的體育成績應該相當優良，要是老ㄕ從二樓跳下來，沒準摔個狗吃屎，還爬不起來。）
 
1915 年 10 月 24 日中午，宋慶齡抵達日本與孫文相聚。就在次日，兩人上午於日本律師和田家中辦理結婚手續，下午在則日本友人梅屋莊吉家舉辦婚禮。

當時到場致賀的中國人只有少數幾位，有人勸孫中山懸崖勒馬，孫文則說：「如能與她結婚，即使第二天死去亦不後悔！」

這時要把鏡頭轉回上海的宋家。宋查理看到女兒那空無一人的閨房，只怕都要暈倒在地。等到他聽到女兒真的跟孫文結婚，又因仇恨值爆滿而激憤不已。可憐都已年過 50 的宋爸爸，連忙帶著老婆追到日本。
 
據梅屋莊吉的女兒回憶，當時宋查理在大門口叫喊：「我要見搶走我女兒的總理！」孫文出來後，他卻是突然往地上一跪，磕了幾個頭說：「我不懂事的女兒就拜託你了，請千萬多關照！」之後轉頭就走！

與此同時，孫文也在處理與盧慕貞的婚姻問題。自小就受西方教育影響，而且自身條件優越兼具強烈自尊心的宋慶齡，是不屑做側室的。加上宋慶齡是基督教徒，該教派主張一夫一妻制，孫文若要與她結婚，就要先跟原有的妻室離婚。

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宋慶齡的妹妹──宋美齡身上。當初已有妻室的蔣介石要娶宋美齡，宋三小姐及她媽都要蔣介石承諾：只、能、一、夫、一、妻！所以蔣介石就跟他原有妻室離婚了。

有材料記載，早在 1915 年 3 月，孫文就寫信給盧慕貞，詢問與宋慶齡結婚一事。盧慕貞的反應是……非常平靜的回覆「可」。

然後於 1915 年 9 月 1 日，盧慕貞應孫文之邀到日本東京協議離婚。「我知道你早不屬於我，那我所能做的……就是成全。」或許這是盧慕貞的心聲。而孫文對外聲明：「由於本人與慶齡皆為基督徒，為遵循在基督裡一夫一妻的精神，我與以前妻室離婚。」

老ㄕ表示：

請問孫文你何時成為基督徒？是 1883 年的時候。若要遵守一夫一妻的教義，不是應該在當時就要好好遵守嗎？

結果呢？後來你認識的陳粹芬、淺田春、大月薰又是怎麼回事？請問你是對教義明知故犯？還是你壓根沒把這幾位女子視為妻妾？無論是哪一個原因，你這男人都很無恥！而為了方便離婚，這才使用教義做為切斷婚姻的擋箭牌孫文你……真、是、太、無、恥、了！
 
順帶一提，孫文晚年接受共產主義，展開聯俄容共的策略，而列寧式的共產主義是反對宗教的。也就是說，孫文晚年其實早就已經與基督教漸離漸遠。
 
說到底，孫文有一個性格，就是任何學說或事務，凡是能幫助他，那他會毫不介懷的大肆擁護宣揚及利用。等到這個學說或事務無法成為助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
 
我這不是亂說，這些例子真的太常見了。比如：會黨，也就是黑社會，是參與孫文早年起義的主力。但等到民國成立，會黨想發展成政黨時，孫文卻多方壓制，因為會黨當時並不挺孫，而且孫文也不想黑道轉白從政……。可孫文你原先就加入黑道，還當上「紅棍」這樣的高級地位！說穿了，你也是黑道轉白啊！怎麼後來就對昔日同志翻臉不認人了？
 
又比如：孫文早期革命理念，源自於美國的合眾式政府，甚至還在同盟會的宗旨寫下「建立合眾政府」的語句。但他晚年理念卻轉換成：武力統一中國，建立強大中央政府。還與堅持合眾式政府理念，並提出「聯省自治」的陳炯明徹底鬧翻。
 
總之隨時擁抱新事務，這其實是孫文直到晚年仍能活躍於政壇並發揮影響力的優點。但對舊事務的無情切斷，卻總讓我這平凡人感到心寒……。
 
與孫文結為連理的宋慶齡，不僅照料孫文的起居，對他的政治事業也是全心支持及奉獻。比如 1922 年的六一六事變中，當時孫文與廣東軍鬧翻，搞到最後，廣東軍炮轟孫文所在的總統府，並放話要逮捕孫文。
 
一片兵荒馬亂中，孫文和隨扈，以及有身孕的宋慶齡找路逃竄。而身後追殺的喧鬧聲越顯接近，知道自己拖累孫文的行動速度，宋慶齡果決地對他說：「中國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你！」
 
有一版本說法，宋慶齡接下來竟和留下來的兩名衛兵開槍掩護孫文逃亡（哇！宋二小姐真威猛！），但是這過程由於過度劇烈激動胎氣，最終宋慶齡不幸流產，其後終身未再能生孕……。

而宋慶齡也是孫文年輕的未亡人。1925 年，孫文因積勞成疾，肝病進一步惡化，最終在北京協和醫院病逝。

臨終時，孫文一邊在病榻上喘息，一邊艱難的呼喊廖仲愷夫人何香凝，並用微弱的聲音對她說：「請你……請你在我死後善視夫人，別因她無產而輕視……噁……噁……」
 
眼看孫文連話也說不清楚了，何香凝連忙表示：「孫先生的一切主張，我誓必遵守！至於孫夫人，我也當然盡我的力量來愛護。」
 
孫文留著眼淚，然後握住何香凝的手說：「廖仲愷夫人，我感謝你……」
 
一旁的宋慶齡聽到這些話，已是淚水滂沱，失聲痛哭。那年，宋慶齡才 32 歲。之後她以發揚孫文思想為理念，以一介女子身分投身於政壇，當時的人對她則以「國母」相稱。

 

孫文雖亡，但故事還沒有結束哩。老ㄕ有必要好好交代他的妻子們（除了淺田春）的結局：
 
正室盧慕貞，與孫文離婚後受洗成為基督徒，並投入慈善事業。她於 1952 年 9 月 7 日過世，是唯一有為孫文生下子嗣的妻室。長子孫科曾任行政院、立法院、考試院院長等重要職務，是一時風雲人物。
 
順帶一提，孫科生有兩子四女，其中最小的女兒名叫孫穗芬。長期居住美國的她，在 2010 年來臺旅遊，卻於 2011 年 1 月 1 日在臺北市發生車禍，最終因車禍傷勢過重逝世於新光醫院，享壽 72 歲。
 
由於宋慶齡支持中國共產黨，盧慕貞成為兩岸唯一皆認同的孫文之妻。她的遺骸最終遷葬於廣東省中山市，也就是她的故鄉。或許盧慕貞所求，也就是落葉歸根，這再普通不過的願望。

 

陳四姑，陳粹芬，這位在孫文與宋慶齡結婚之前曾形影相隨的革命伴侶，則最終默默地消失在孫文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