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 想像不一樣的臺灣史

大概每一個喜愛歷史的人，都設想過一個以「如果」開頭的故事。

從小到大，我們所聽過、看過的歷史故事裡，總是充滿了偶然與意外成分。這些偶然是如此的具有象徵性，讓人們不禁想像另一個不同的過去（乃至於未來）：如果馬謖守住了街亭，季漢能否成功北伐？如果希特勒考上藝術學校，二戰還打得起來嗎？如果六四天安門的結局不同，中國是否會走向民主化？

這些以「如果」做為開端的故事，在歐美屬於一個更著名的文類: “What if?”。比如假設軸心國贏得二戰的《高堡奇人》、想像蘇聯搶先登月的《太空使命》、又或最著名的「假如埃及豔后的鼻子矮了一些」，這些經典故事廣受大眾歡迎，不僅因為它們挑戰了傳統的歷史敘事，也告訴我們，熟悉的世界本可能變得多麼不一樣。

可惜歷史女神克利俄（Clio）的筆下，向來否決「如果」這兩個字。

畢竟，若說歷史是一座高塔，那它必須立基於真實之上。歷史學家檢證史料、建構論述，如割圓術般層層逼近「過去」，而「過去」本就是不容改變的。史家應該關注已發生的事情，那是歷史最有力的梁柱；而缺少現實依據的 What if? 則顯得虛無飄渺，經不起任何推敲。

所以對絕大多數歷史學家來說，想像歷史如何走上另一條路，完全屬於小說家的工作範疇；英國史家 E‧H‧卡爾更宣稱，討論 What if? 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室內遊戲」；於是，在無可撼動的歷史之壁面前，馬謖終究守不住街亭，希特勒依然變成了憤青，而解放軍的裝甲履帶，仍會輾過北京街頭的柏油路，以鮮血碎肉回答 20 世紀最後的考驗。

可是，對歷史女神提問 What if?，當真毫無意義嗎？

2023 年，是故事 StoryStudio 創立的九週年。邁步前往第十年的時間點，我們帶來了一個特別不一樣的專題。它談的是歷史，但又不是歷史；講的是虛構，卻又不完全虛構。這個我們以「What if?」為名的專題，試圖在真實與想像之間搭起一座橋，邀請三位學者來到橋上，展現出不同視野：

如果鄭成功沒攻下熱蘭遮城，我們會變成荷蘭人嗎？
如果日治臺灣就有了議會，臺灣史會變得不一樣嗎？
如果李登輝沒能順利接班，民主能否順利到來？

這些情境涵蓋大航海時期到現代，內容看似五花八門，但都想告訴你：我們如今所經歷的一切──民主、富足、自由──都不是那麼的理所當然。那怕任何環節出了差錯、任何人轉念一想，都有可能導向完全不同的未來。

從這一角度出發，「What if?」竟與故事的初衷不謀而合：「認識過去，想像未來。」透過一個不一樣的過去，我們得以想像未來的諸多可能性；儘管這個未來可能美好得令人稱羨，也可能崩壞得不忍卒睹，但它終究是我們時間線的一面鏡子，是認識這個世界的獨特窗口。

2023，故事的第 9 個年頭。改變從現在開始，下一個 9 年又將是什麼樣子？